很顯然她並不知道平涼在哪兒,她也不知道自己這話完全就是火上澆油。
“駿如兄都近朱者赤,閣下是不是該說我這個臨洮人是胡虜?江南群賢誣陷衍聖公是胡元之種,妄圖以衢州孔家取代衍聖公,這一手玩的很好啊,是不是以後不合你們心意的北人,都會被你們誣陷成胡虜?衍聖公一家當年的確投降過胡元,可諸位祖上當年有哪個不是獻媚胡元,直到太祖定鼎還在唸念不忘,想著胡虜時候你們那盛世?
諸位覺得自己有資格嘲笑衍聖公否?”
韓謙說道。
“姓韓的,你敢辱及我等祖宗?”
邵名世怒斥道。
“韓某隻是為衍聖公仗義執言,若有所辱也是諸位自取其辱。”
韓謙說道。
“姓韓的,你再說一遍?”
方一藻怒不可遏地指著他喝道。
這個混蛋把他們編排衍聖公的那些謠言一個最關鍵的,也是他們最不敢面對的問題揭開了,因為他們編排衍聖公的那些,如果套用下去的話,那江南這些世家大族一個也跑不了啊,全都可以套用啊。衍聖公投降胡元,江南世家名門當然也一樣投降胡元了,衍聖公有某種聳人聽聞的可能,江南這些世家名門當然一樣也有這種可能。
當年這些世家名門哪個沒不擇手段獻媚過?
這種事情不能說開的。
“再說又如何,你還敢動手嗎?”
聶慎行用鄙視地目光看了看他的文弱體格。
雖然大家都是文人,但在平涼,臨洮這些地方長大的文人,跟江南水鄉的文人還是有很大差別的。
“動手?剛才搶女人都沒搶過你,他還敢自取其辱嗎?”
韓謙笑著說。
這就有點過分了。
方一藻一下子血往上撞,驟然間怒吼一聲。
緊接著他抄起酒壺砸過去,聶慎行其實喝多了,反應終究遲鈍些,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腦門上,瓷壺破碎血也冒出來。
“錘子,還敢動手咧!”
聶舉人瞬間鄉音就出來了,緊接著躥過去,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在方一藻胸口。
後者體格和他差太多,一下子向後倒下,正好砸在一張桌子上,旁邊邵名世和另一個無錫舉子秦堈立刻上前,後面華允誠趕緊扶起方一藻,就在同時秦堈抱住了聶慎行,邵名世一拳打過去,但緊接著韓謙就拽住了他。然後另一個應天舉子倪嘉慶同樣加入戰鬥,武獻哲也不能坐視了,反正都喝的有幾分酒意,一時間整個房間一片混戰……
“打架了,舉人老爺們打起來了!”
龜公尖叫著。
那些樂師舞姬小美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,一個個尖叫著迅速撤離。
下面護院的迅速湧來。
而邢泰吉在一片混亂中也不敢湊過去,再說他也怕鬧大了把自己捲進去,乾脆混在小美人中間往外走,結果剛到門前就撞上一個從下面直接跳上來的……
“誰打架?”
後者怒喝一聲。
邢泰吉愕然抬起頭看著面前燈光背景中的偉岸身影。
“瑪的,老子難得逛一回東院,居然還有人敢打擾!”
後者剔著牙罵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