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!小的在!”一匹高頭大馬迅速從楊玉珍身後閃出,馬上端坐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。
不待楊玉珍吩咐,名喚楊大的大漢已惡狠狠的怒喝了:“哪家不長眼的東西在這裡亂吠?”
“壞了,是虢國夫人……”對面人群中終於有人認出了楊玉珍。
“放肆!賤奴敢衝撞廣平公主座駕?”最先開口的那個下人雖然也耳聞過虢國夫人的盛名,可他畢竟也是公主家出來的,想當然的認為就算是虢國夫人,也不可能不把當朝公主放在眼裡吧?
此時,廣平公主和駙馬程昌裔聽到後邊爭吵,已打馬迴轉。這位廣平公主也不是吃素的,平時也頗得玄宗寵愛,才剛下嫁不久,天生的傲氣根本不曾消散減淡。
“怎麼回事!”廣平公主有發飆的跡象。
楊玉珍一聽“賤奴”二字氣得不行,根本沒注意到公主親臨——其實以她的性子,就算知道是廣平公主來了也不會善罷甘休,你是公主,我還是聖上的姨姐呢!瞥了一眼陰沉著臉的楊國忠根本沒有上前制止的意思,馬上對楊大尖叫道:“給我打!”
楊大正被對方罵得火大,一聽這話正中下懷,也不打招呼,手中馬鞭高高掄起,“呼”的一下就朝對面人群抽去。
那罵人的僕役下意識一讓,“啪”的一聲響起,楊大的馬鞭剛好抽到了廣平公主的坐騎身上,那馬兒吃痛受驚,“咴咴”一聲叫喚後兩隻前腿高高抬起,只聽得“哎喲”一聲,廣平公主已經墜馬!
程昌裔大驚失色,趕緊跳下馬去扶,豈料楊大好像瘋了一般,馬鞭沒頭沒腦的抽過來,公主府上的下人誰見過敢毆打公主駙馬的場景啊,都嚇傻了,也沒人上去制止,連幫駙馬抵擋的人都沒有,程昌裔為護住廣平公主,已經捱了好幾下了!
楊國忠見楊大抽了好幾鞭,心中的惡氣消了大半,想想對方畢竟是一位公主,還是算了,便冷冷的發話道:“行了!我們走!”
楊氏兄妹揚長而去,剩下公主府一堆目瞪口呆的下人,還有被抽打倒地、不住喚痛的一位駙馬爺。
廣平公主氣得渾身發抖,一張俏臉時紅時白,狀若抓狂:
“姓楊的!你們給本公主等著!”
也不知楊氏兄妹究竟有沒有聽到,反正一夥人是停也不停的往前行遠了,哪管身後是一雙噴火的惡毒眼神——在長安,在如今,誰能拿楊家怎麼樣!
建福門前的金吾禁軍為難了,這廣平公主和程駙馬剛出的宮啊,怎麼又回來了?眼睛紅成這樣,是哭過了還是要殺人?
“啟稟公主、駙馬,如今宮禁時間已過,您看……還是明日請早吧?卑職也是職責所在……”蔣校尉實在為難,這不是開玩笑麼,別說您只是一位已經嫁出去了的公主,就是受寵的嬪妃,哪怕是太子殿下、蘭馨公主在此,也不是說要進出就能自由進出的,否則大明宮不成了菜園子了?
“你給我住嘴!”廣平公主纖纖玉指就差戳到蔣明的臉上了,“趕快進去稟報聖上!父皇若不馬上見我,李唐皇家的臉就丟光了!”
“是是是……這個……”
“還不趕快滾進去!”廣平公主手足顫抖、雙眼噴火、臉色煞白、披頭散髮,哪有半點大唐公主的儀容?
“是是是……那個……”
“啪!”一聲脆響,蔣明臉上結結實實捱了一耳光。
“你若再不進去稟報,我今日便與駙馬撞死在門前!”說罷眼睛東瞄西看的,真的找起可以撞頭的地方來了。
蔣明捱了一記耳光,可面前這人是當今公主,心中即使有再大的怨氣也不敢發作。再一看公主這架勢,自己大有逼死公主駙馬的危險,當即單膝跪地:
“是!請公主駙馬稍待,卑職立刻入宮稟報聖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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