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切都在錢修業周密的計劃當中一步步實施了。
眼鏡猴見墨暮橋沒回答,只是冷哼了一聲,一轉身,發現自己其中一名手下,正踩著某個正在掙扎的人要補槍,立即上前道:“喂,你在幹什麼?我讓你開槍了嗎?”
眼鏡猴上前抽了那名手下一巴掌,然後笑著從他的揹包中取出了消聲器:“在草原上槍聲會傳很遠的,要裝上這個。”
眼鏡猴將消音器遞給那名手下的同時,其他手下也立即給自己的武器裝上消音器,開始尋找那些還沒有死去的人挨個補槍,同時汽車開始碾壓著帳篷,將屍體和帳篷等東西慢慢堆積在一起。
忙活了一天一夜之後,眼鏡猴的人終於將烏拉爾汗部落的人和物品全部堆成了五座小山,然後淋上早已準備好的汽油。
一切辦妥當之後,眼鏡猴站在遠處,掏出一顆白磷彈遞給墨暮橋:“你來?”
墨暮橋拿過白磷彈,拉開後直接扔了過去,白磷彈爆開的瞬間,汽油被點燃,瞬時間那座“小山”變成了火山,一座連一座開始燃燒著。
當五座堆滿屍體的小山都燃起火焰的時候,眼鏡猴像個瘋子一樣在那跳舞歡呼著,還對墨暮橋說自己彷彿找回了多年前的那種感覺,那種看著別人生命逐漸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覺。
墨暮橋沒說話,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看著,那五座火山持續燃燒了一天之後,才逐漸熄滅,燒焦的屍體混雜著其他的東西發出的怪味散開來,讓人作嘔。
當墨暮橋要離開的時候,他卻看到了遠處山脊背上立著的一個白影,他掏出望遠鏡來,發現那是魂烙,正在他吃驚,下意識去摸槍的時候,卻發現魂烙只是呆呆地看著,並沒有帶其他狼牧前來,也似乎沒有要下來複仇的意思。
對呀,它為什麼要復仇呢?眼下,他們不正是在幫魂烙復仇嗎?但是,如果魂烙知道,托爾烈已經被眼鏡猴殺掉了,它會怎麼做?會付出整個狼族生命的代價殺掉眼鏡猴和他的手下,還是置之不理?
沒有答案,墨暮橋也不想知道答案,只是將槍收好,坐上汽車,和眼鏡猴一起離開了這個充滿了惡臭和陰謀的地方。
坐在車上的墨暮橋身體隨著汽車的顛簸而晃動著,他不知道車會開向哪裡,也許會是地獄吧?對,是地獄,一定是地獄。
回到營地,眼鏡猴單獨叫了墨暮橋進帳篷,然後拿起衛星電話道:“我的事差不多做完了,現在全世界範圍內掌握著庫斯科公司核心秘密的人,只剩下老闆,我,你三個人,其他人在我來之前都已經處理掉了,老闆說過了,這些事做完之後,讓我聯絡他,你算是個見證人。”
墨暮橋沒說話,只是安靜地坐在那,但腰間的槍套已經開啟了,他知道,按照錢修業的性格,眼鏡猴這種囂張跋扈又沒有大腦的瘋子,在利用完之後,通常的下場就是一顆子彈送他下地獄。
而且,現在的墨暮橋巴不得在電話中聽到錢修業下達的命令,他好痛痛快快地幹掉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瘋子。
電話接通之後,眼鏡猴在聽到錢修業的聲音時,無比吃驚,但那種吃驚很快變成了笑容,他很清楚,錢修業能在此時表露自己的真實身份,代表著自己已經得到了他的信任。
眼鏡猴聽了許久之後,將電話遞給墨暮橋。
墨暮橋在拿過電話之後,忍了忍,這才輕聲道:“師父,您好,我回來了。”
“很好!很好!很好!”錢修業連說三個很好,完全抑制不住心裡的高興,“怎麼樣?碗拿到了嗎?”
墨暮橋道:“拿到了,我什麼時候回中國,將碗交給您?”
錢修業低聲道:“不著急,等我的訊息,只要我挖出了赫連家的秘密,找到了奇門的地點,你再帶著碗回來幫我。”
墨暮橋又道:“還有需要我處理的事情嗎?”
墨暮橋話語中暗示錢修業,要不要做掉眼鏡猴滅口,但錢修業的回答卻是:“你什麼都不要做,和眼鏡猴好好合作,最後的計劃還需要你們。”
墨暮橋下意識瞟了一眼旁邊的眼鏡猴,發現他揹著手站在那,毫無疑問,他手中肯定拿著槍,他也明白了,錢修業說不定已經吩咐過了眼鏡猴要在某個時候,幹掉自己滅口。
不過,墨暮橋還有最終的王牌,也是他此時此刻唯一能保命的一件事。
“師父,赫連家的秘密我已經知道了。”墨暮橋拿著電話一字一句地說。
錢修業一驚:“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墨暮橋臉上有了笑容:“鄭蒼穹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份,但是他將我推薦給了於中原,於中原將我選為了接班人,將那個秘密告知給了我。”
錢修業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,突然間爆發出了猖狂的笑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