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窗外的景色從一望無際的田野變成林立的高樓的時候,魔都站到了。車上的乘客急忙拿起行李爭搶著下車,搞得好像先下車的有獎勵一樣,單哲坐在座位上等所有人都下車了才起身走出車廂。
站在站臺上,單哲抬頭看了看天空,天色已經有些昏暗。站在原地的單哲此刻心裡有些彷徨,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在魔都做一些事,但到了這裡心裡卻還是不知道怎麼邁出這一步。
害怕失敗,忐忑不安,呼吸越來越緊促,感覺大腦反應越來越遲鈍。單哲啊單哲,你還真是像你老子說的那樣,一輩子沒出息啊。這才哪跟哪,你就慫成這個樣子,那以後是不是要縮在龜殼裡生活?
腦袋裡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,一個說:回去吧,會失敗的,失敗了家裡人會對你多失望啊,你受得了這個打擊嗎?
另一個小人卻在說:你在怕什麼呢?你今年才17,不是三四十。就算失敗了你還有以後,領先世界快二十年的你現在什麼都不敢做,等以後你覺得你還敢幹嘛?
“地鐵進站了,你走不走?”忽然有人提醒道,把他從迷茫中驚醒。
“哦,謝謝”,單哲回頭謝了一句,快步走進車廂,在靠門的位置坐下。剛才提醒自己的那個人從面前走過,跟著坐在了自己的旁邊。單哲只聞見一陣馨香,卻沒有抬頭打量,繼續思考著自己的事情。
“第一次來魔都?”,旁邊的姑娘率先搭了話。單哲這才抬起頭看著她,不到二十的年紀,天藍色連衣長裙搭了雙小白鞋,頭上戴了頂遮陽帽,應該是剛旅遊回來。至於模樣,單哲瞥了一眼就又匆忙把頭偏了過去。
“你是在問我?”單哲反問。
“不然呢?”
“嗯,第一次”。
“我就說呢,不是第一次來魔都也不會在那裡發呆那麼久,你是來這裡玩的還是來親戚家的啊?我對這裡熟,你要去哪裡不認識路可以問我。對了,你叫什麼名字,我叫褚楚。”
“單哲,來這裡是想掙點錢,九月上大學了,學費不夠。”單哲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問什麼自己就回答什麼,可能是因為對這種自來熟的人沒有戒備心,但他覺得更可能的是因為這是個漂亮女人,很漂亮的那種,男人對漂亮女人根本沒有抵抗力。
“學費還需要自己掙?不都是家裡給嗎?”女孩有些詫異的問道。
“家裡窮,拿不出來這些錢。”
“那你打算做什麼工作,我看我可不可以幫到你。”
“不用,這次出來本來就是打算去賣…”
“去賣?你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,怎麼想著去賣。你知不知道這是違法的,你還是個大學生呢,你這樣對得起父母,對得起自己…”這個叫褚楚的姑娘說話聲音越來越大,導致整個車廂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向單哲,甚至還有互相低頭私語的。
單哲臉上佈滿了黑線,褚姑娘還在繼續滔滔不絕,單哲突然伸手把她嘴捂住,褚姑娘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,單哲只覺得自己掌心有些溼潤。
“你聽我說完好嗎,我是去賣唱,不是去賣身。我自己寫了幾首歌,我想著大城市有搞音樂的人,我就想著去人多的地方或者酒吧駐唱,有人看中了我寫的歌我就將版權賣給他,這樣我就有錢了,知道嗎。我是隻賣藝,不賣身!”單哲盯著褚姑娘一口氣把話全說完,然後兩個人沉默對視了兩秒。
單哲忽然鬆開手,並迅速將臉轉向另一邊。褚姑娘以為他認識到剛才的動作有些不合適,卻不知道單哲此刻想的是:這手這幾天還洗不洗啊,這可是女人啊,自己都二十年沒碰過女人了!!!
“那你不說清楚。”
是我沒說清楚嗎?是你直接把我打斷了好不好。單哲心裡喊道,但他選擇沉,因為他知道一個真理,永遠不要和女人講道理。
“你幹嘛躲著我,我長得很醜?”
“不是,你很漂亮,漂亮的有些過分。我是不敢看,怕看多了以後按你的標準找女朋友找不到。”
“嗯,這倒是。你現在打算去哪裡?你剛才說打算去酒吧駐唱吧,我有個朋友家開酒吧的,我可以帶你去看看。但在這之前,你要把你寫的歌先唱一遍給我聽,不然等下你去到了那裡唱兩隻老虎跑得快,我會被笑話死的。”褚姑娘對單哲說道,單哲現在只覺得褚姑娘應該改名叫褚好人啊。
“樂器怎麼辦?”單哲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