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任何話語,半分鐘後,他也闔上了眼睛。
“凜處長。”
夏晝睜開眼,呢喃了三個字,字字滿是依戀。
許久的沉默後,傳來暗啞的單字。
“講。”
這幾天夏晝的心裡一直躁動不安,因為無法聯系外界,炒股大賽取消公告還是陸參“好心”拿給她看的。
公告說長盛投資已將所有賬戶收回,但為了補償參與決賽的選手,將股票所獲收益全部無償贈與給他們,請他們提供真實姓名和銀行賬號。
夏晝很失落,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。
“是亞瑟做的嗎?”夏晝問了一個自己沒那麼關心的話題。
原本不該隨意披露案情,但凜冬還是給了夏晝一個肯定的回答。
只是這三天的奮鬥很艱難,絕對不是一個“嗯”字可以說得清楚的。盡管所獲資訊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多,但謎團也隨之越來越多。
夏晝抿了抿唇,頭朝向微光下的那張美到極致的混血臉:“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保護我?”
凜冬睜開眼,瞟向床頭。
暗夜裡,那雙深棕色的貓眼飽含一股易碎的風情,令人有一種即刻摧毀的慾望,凜冬聽到震耳欲聾的擂鼓聲,他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。
因為自己是公職人員,自然要保護一個被恐怖分子追殺的普通百姓?太虛偽太官方,不適合在這樣曖昧旖旎的夜晚回答。
因為透過你,我可以找到始作俑者報自己的血海深仇,有些太傷人,而且也不是完全的事實。
再或是隱藏得更深的那個理由——難以自持。
哪一個都說不出口,哪一個都表達不出凜冬複雜的心緒。
他只能選擇隱藏答案。
夏晝聽不到答案,自然不再追問,默默地翻了個身,背對著凜冬睡去。
半分鐘後,長久積累的疑問在凜冬心裡作祟,他瞥了一眼床頭櫃上逐漸變淺的小黃花,難道要等到天明,花都凋謝了再去問嗎?
他決定不等了,他無法按捺蠢蠢欲動的心,他需要夏晝的坦白。
半秒鐘後,他靠近了床。
“有那麼重要嗎?”
夏晝一驚,身後傳來衣服窸窣的聲響,近得彷彿是在頭頂響起。
被長發纏繞住的纖長雪白的後頸吸引著凜冬一寸寸靠近,他單膝跪在了床側,身體探過去。
“幾十萬的股票收益加上一份百萬年薪的投資顧問協議,真的對你重要嗎?”
床霎時間陷下去了大半,夏晝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,下巴壓在柔軟的被子上,“你這個大少爺當然不覺得重要,可對我很重要。”
身後的人不吃這一套,身體繼續前探,每往前一寸,聲音便淩厲一分,“長盛投資副總經理李奎,十年前,從夏城一家知名投資公司舉家跳槽,後在浮雲城落地生根。而他忽然離開的那家投資公司——”
夏晝脊背彷彿被射了好幾根冷箭,一動不敢動。
雙臂被兩只大手握住時,冷箭還在持續發射——
“正是白晝集團旗下的……白晝金融投資公司。”
聽到白晝兩個字時,夏晝的心髒彷彿被凜冬一刀生生地切開了。
她捂著唇,生怕自己喊出來。
“你過來是找他的,對嗎?”凜冬將夏晝整個翻了過來,面對著自己。
紅如薔薇的眼圈代替主人回答了這個問題,凜冬埋下頭,目光落在那張被咬得白一塊紅一塊的唇,聲音忽然變得溫柔:“你想從他那裡挖到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