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光暴起,凝滯的時間仿如被豁開。
教人意識到,原來下面已經殺紅了眼,原來天上懸著一扁舟,原來身邊圍滿了和自己一樣梗著脖子發呆的人。
對了,他什麼時候站在我旁邊的?
學生轉頭,懵懵懂懂還沒回過神。
直到被撲倒,臉頰被扯下一塊兒血肉,才明白。
原來體育館早就成了喪屍窩。
高高在上的垂釣者早沒了那副泰然自若的架勢,只見他趴在船頭,探出身子,右手撐杆阻攔那神出鬼沒射向向崇的飛劍,左手用力拍著船身,口中呼喝著渾濁之語。
從下往上看去,頗有些滑稽。
寧安卻笑不出來。
他甩去刀尖血跡,環顧場中,至少上百喪屍正在襲擊赤手空拳的學生。
“開門!開門啊!”
“誰有鑰匙!誰有鑰匙!快來開門!”
“吳老師有鑰匙!”
“吳老師?”
“吳老師死啦,嗚嗚嗚……”
寧安右腿稍彎,沉身轉腰,卻讓一個青年撲了個空。見偷襲不成,青年面孔猙獰,咬牙去奪寧安手裡的刀。
直到青年被狠狠踩在腳下,掙扎無果後,神色充斥著莫大的惶恐,將腦袋在地上磕得震天響,哀求道:“大哥!大哥!求你把門劈開!”
寧安身後就是大門。
看著兩側逃也似的衝過來的普通人,寧安皺起眉頭,推開幾個膽大來求情的,可推開一個,湧上來兩個,一副窮途末路的架勢,寧安不願傷及無辜,只得高聲喊道:“當真看不見牆上附著的黑氣?!”
人群頓時一滯,寧安順勢擠出去,避開迎上來的生人,斬下幾個不長眼的喪屍的腦袋,快步繞下樓梯四層後,翻身一躍,跳將至道士附近,執刀調息,應對著圍上來的喪屍。
道士壓力頓減,微微朝寧安點頭致意。
自第一道飛劍偷襲失敗後,垂釣者又驚又怒,此時向崇可是他的搖錢之樹,力量之源,豈能容忍其出一點意外?當即調動大多喪屍來圍攻景鈺。
此時寧安進場,使得原本有些左支右絀的景鈺有了喘息之機。
“必須想辦法殺掉他!”
“或者逼他下船。”
景鈺一愣,導致飛劍的速度都慢上了一瞬,頓時齜牙咧嘴,破口大罵:“那水是無根之水,沾惹傀氣後如附骨之蛆,尋縫便鑽,擋我飛劍威風,火槍也成了啞炮,你想逼他下船?你會飛不成?”
寧安眼神晦澀,再次橫刀抹掉撲上來的喪屍,換成上安雅言,“不逼他下來,殺掉此人也於事無補。”
“只是讓垂釣者進境慢上幾分,不也是在下邊乾瞪眼的份兒?”
景鈺不置可否,雙手翻飛做掐訣狀,飛劍更顯凌厲。
兩把飛劍護體,三把飛劍刺向向崇,飛劍八面玲瓏來去無形,奈何一根魚竿抖出了殘影,偶有悍不畏死的喪屍逮住機會,撞上去意圖用身體攔住銀色小劍。
“你怎麼在這兒?”
“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