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煙抄起了桌上的寶劍,趙心一嚇了一跳,正要起身逃跑,她卻又放了下來,嘆氣道:“你是怎麼看出來的?”
趙心一不由吃驚,暗道我也就是隨口一猜,還真他孃的猜中了!她真是公主,我偷了她的錢袋,毀了她的金牌,還把她賣到了青樓,這還不是個死罪?
他趕忙站了起來,咳了兩聲,故作高深地道:“一嘛是因為姑娘的那塊金牌,二嘛就是姑娘全身散發的出塵氣息,處處透著高貴,也就公主這種身份才能相配一二!”
這姑娘的確便是北燕的公主,燕晨。
燕晨翻了個白眼,嗔道:“小騙子,你還真是油嘴滑舌!”
趙心一趕忙為燕晨抽出一個凳子,又非常狗腿地用衣袖使勁蹭了蹭,道:“公主快坐,不知公主……”
“住口!”燕晨皺眉,轉頭望向屋外,二狗還在忙活並未察覺這邊動靜,趕忙壓低了聲音,“不要暴露我的身份,否則要你好看!還像以前一樣稱呼我。”
趙心一趕忙點頭稱是,又趁熱打鐵問了一堆的問題,這姑娘也真沒什麼心機,一口氣全招了。
原來,下個月飛龍院就要開科了,各位年長的皇子都被皇帝派出去發“英才帖”去了,卻留她在飛龍院繼續修煉,無論她怎麼軟磨硬泡,皇帝都不讓她去。她心下不服,便偷了金牌,對師父謊稱接了父親的密令出門辦差。她這師父正忙著開科事宜,也沒多問,就由她去了。
不曾想,才剛剛跑到壽縣,正準備大幹一場,卻遇到了趙心一師徒兩個,偷了她的錢財不說,就連她偷來的金牌也給順走了,還把她給賣到了青樓,差點把她給氣死,東西是小,丟臉是大,這要是傳回皇宮、飛龍院,以後還讓她怎麼混!
趙心一趕緊再次賠禮道歉,唯恐燕晨揪住不放,換個話頭道:“這英才帖是什麼?”
燕晨苦笑道:“其實就是請柬,請人參加飛龍院的入院科考!”
“修仙不是世人所求嗎?”趙心一有些詫異,“應該是削尖了腦袋往裡擠才對,怎麼還用的著你們這些……”壓低了聲音,“皇子公主親自去發請柬?”
燕晨搖了搖頭,道:“說來話長,這就得從北燕的建國開始說了……”
原來,如今五大家族之一的白柳岸柳家始祖柳神清當初問鼎青龍慶洲時,燕天行便是其麾下最厲害的一員大將,據說其當時修為已經到了化神期,符術冠絕一洲,立下赫赫戰功,後來論功行賞,便將北楚國封給了燕天行,成了青龍慶洲唯一的一個異姓王。燕天行遂改國號為北燕,傳承至今。
北燕也算是以武立國,太宗皇帝燕天行在世時,符術高絕,麾下符師眾多,英才無數,掙下了靈符之國的美稱,白柳岸對北燕也是禮讓有加。然燕天行駕鶴西去之後,白柳岸又創下了修仙學院,乾仙院,名師眾多,功法、寶貝也遠勝本洲他處,北燕眾多修仙者改換門庭,轉投到了乾仙院,北燕地位從此江河日下。
北燕第三代皇帝——靈宗皇帝胸有大志,看到了其中危機,為與白柳岸搶英才、爭國運,在宮中二十四衙門的基礎上,又設了兩個衙門,“飛燕局”和“護龍局”,對外聲稱是為了保護皇室專設的衙門,其實就是暗中培養修士的秘衙。學生是從民間暗中挑選出來的,都是身具靈脈的修仙胚子,自小培養,並許以高官厚祿。這麼弄了十幾年,還真為北燕培養了不少英才。
有道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。靈宗皇帝的兒子四皇子與大皇子爭奪皇位,為了取得白柳岸的支援,主動將此事洩露給了白柳岸。白柳岸當即下了一道詔令,大意說是靈宗皇帝為青龍慶洲培養人才煞費苦心,白柳岸大加表彰,願意派人幫靈宗皇帝在飛燕局和護龍局的基礎上建立修仙學院,並賜名為“飛龍院”,作為乾仙院的分院,院中所有傑出弟子皆可報考乾仙院,合格者准予入院修行。
“厲害,真是厲害!”趙心一嘖嘖稱讚,“好一招釜底抽薪!這麼一來,你們北燕國算是為別人做了嫁衣!”
燕晨瞪向了趙心一,後者趕忙道:“既然如此,你們還大費周折發英才帖幹什麼?”
燕晨嘆了口氣道:“這不是希望他們能夠感念知遇之恩,以後主動留在飛龍院,留在北燕嘛!”
趙心一一時無語,沒想到窮人有窮人的苦,富人也有富人的愁!轉念一想,自己不正要去飛龍院嘛,趕忙道:“姑娘,你看看我,”燕晨一臉詫異地望了過來,他拍了拍胸脯,由於用力過猛,拍的自己咳嗽了兩聲,“咳咳……我就是那種特別知恩圖報的人,人家給我一碗水,我就還人一口井,你那個英才帖不如給我幾百張?”
“幾百張?”燕晨眼一瞪,“你要這麼多幹嗎?”
趙心一暗道那還用說,當然是要賣了,嘴上卻說:“我這不是看姑娘辛苦,想主動為姑娘分擔些嘛!”
“就你?”燕晨一臉的不信,“你這騙子肯定沒安什麼好心!”
趙心一嘆了口氣,一臉的委屈,還待要爭辯。二狗那邊已經端來了飯菜,兩個菜根窩窩頭,一小碟醃菜。粥倒是不少,足有一大盆,可是米粒卻少得可憐,數都能數的過來。
“那個……我已經吃過了,你們吃吧!”二狗顯得十分侷促。
趙心一也不客氣,拿起一個窩窩頭夾了一筷子鹹菜便大口啃了起來。燕晨鼻子有些酸,瞪了趙心一一眼,正要張口,趙心一卻搶先道:“真是好吃!”給燕晨使了個眼色。後者略一猶豫,也拿起窩頭吃了起來,一臉的難以下嚥。
趙心一又美滋滋地喝了一碗湯,很是知足。兩人吃了,二狗笑了笑,出去收拾鍋灶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