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承東握著她的手,見她睡得不舒服,他看在眼裡,眉心亦是擰成了一個“川”字。
傅良瀾瞧著謝承東的臉色,便是勸道;“司令,時候不早了,您還是先回去歇著,良沁這裡我來守著,您放心。”
謝承東搖了搖頭,低語道;“我在這裡陪陪她,你先回去睡吧。”
傅良瀾心如針扎,看著謝承東握著良沁的那一雙手,只覺得那一雙手刺的她眼睛生疼,忍不住就想落淚。
傅良瀾深吸了口氣,按捺下心裡的酸楚,仍是溫聲細語的開口;“司令這幾日因為顧家的事,也一直沒怎麼歇息,良沁的血已經止住,又有我和那些護士都在這裡守著,司令大可放心,還是回去睡一覺吧。”
謝承東聞言,將良沁的手擱回了被窩,他看了傅良瀾一眼,烏黑的眼瞳深不見底,與她沉緩道;“良瀾,難為你了。”
“一家人,說什麼難為不難為,只要司令能和良沁好好地,我也就心滿意足了。”傅良瀾的聲音有些沙啞,只是強顏歡笑著,唯有眼眶卻是不為人知的紅了一圈。
謝承東的眼睛復又落在良沁身上,他的大手撫著她的肚子,目光中卻是有幾分複雜,他沉默片刻,才道了句;“良瀾,我有時候想,沁兒懷了這個孩子,究竟是喜事,還是壞事。”
傅良瀾聽了這話,便是吃了一驚,十分不解的向著謝承東看去,“司令這話是什麼意思?良沁她身子不好,能懷上這個孩子已是難得,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喜事。”
謝承東聞言,便是淡淡苦笑,他看著她纖巧的下顎,和傅良瀾說了句;“你看她為了保胎,都成什麼樣了?”
傅良瀾的目光也是向著良沁看去,見她臉色如雪,纖細孱弱的躺在那裡,讓她看著,也是不忍,“良沁她身子不好,為著這個孩子,的確是吃了不少的苦。”
“嗯。”謝承東微微頷首,他的手指撫過良沁沉睡的面容,見他專心致志的看著良沁,傅良瀾將話全部嚥下,只覺此時此刻,不論什麼話,也都是說不出口。
清晨。
良沁醒來後,就見謝承東和衣躺在自己身側,她剛動了動身子,他便是睜開了眼睛。
“醒了?”謝承東見她醒來,便是揚了揚唇,他的目光溫和,撫上良沁的髮絲,問道;“肚子還疼嗎?”
良沁搖了搖頭,見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,她剛欲起身,便被謝承東按了回去,“別亂動,醫生說了,你這幾天要臥床。”
良沁聞言,頓時不敢亂動,她輕輕側過身子,將臉龐倚在謝承東的臂彎,她想了想,終是與他開口;“瑞卿,我有一件事,想和你說,”
“什麼事?”
“你能不能....饒了顧家的人”良沁聲音有些艱澀,她看著面前的男人,忍住眼中的溼意,“就當,是給咱們的孩子積福,他已經快出生了,這些日子,你能不能不要再殺人了?”
謝承東眉心皺起,他看著良沁的眼睛,問她;“你怎麼知道我要殺顧家的人?”
良沁眼瞳閃著光,身子已是輕輕發抖,她握住了謝承東的胳膊,幾乎是軟聲懇求,“瑞卿,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,得饒人處且饒人吧,好不好?我真的很害怕.....”
良沁說著,看向了謝承東的手,每當想起這一雙手上所沾染的血腥,都是讓人不寒而慄。
謝承東摟住她的身子,憐她有孕在身,不願她多想,只道;“好,你放心,我不會難為顧家的人,也不會去殺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