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況外面都在傳,你為了心裡的白月光做了不少年少輕狂的事,還差點和傅太太離婚。
昨天我還聽說,你把精神出問題的白月光,心疼地送到了精神病醫院……”
她微微頷首,擋住眼底壓抑不住的嘲諷,停頓了很久,都沒聽到傅清予的解釋或者回答。
呵,果然和她想的一樣。
知道那傢伙還是和以前沒區別,黎漾也懶得和他廢話,拎著醫藥箱就上樓了。
走到傅清予說的房間門口,她深呼吸了好幾次,等到心情徹底平靜下來,才推門進去。
進門前,她告誡自己無數次,一定要忍住,不能馬上對許清如下手。
可推開那扇門後,她看到的,壓根兒不是許清如,而是半年沒見的傅爺爺。
她進去的時候,傅爺爺正坐在屋裡的小陽臺上,靠在懶人躺椅上曬太陽。
白髮在金色的陽光下熠熠生輝,臉色紅潤有光澤,唇邊洋溢著微笑。
看得出,他過得很好。
“傅老先生您好,我是您孫子傅清予特意請來,每天為您看病的。”
黎漾把鬢角的碎髮掛到耳後,試圖擠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來。
可惜突然想起來,她戴著口罩,不論什麼樣的表情,爺爺都看不清。
半年前她離開的時候,爺爺還因為許清如下的黑手而失憶,也不知道現在……
“漾漾?!你回來了?!”
陽臺上,老頭子抬起頭來,看到她後,想都沒想就叫起來。
支撐著顫巍巍的身體,哆哆嗦嗦從椅子上站起來,愣愣地凝視著她。
黎漾放在身側的手握緊,神色如常地解釋:
“我是希望醫院的醫生,很對不起,我不是黎漾。”
“不是漾漾啊……”
傅老爺子眯縫著渾濁的雙眸,似乎不相信這件事,背過手狗摟著身體,一步一顫地走過來。
全程,黎漾都面不改色。
黎漾已經死了,那些和黎漾有關的故人,都和她沒有關係。
半年不見,傅老爺子的身體好像更不好了。
從陽臺到房間門口,短短五十米的路,他走到的時候,都喘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腰背和以前比,也好像萎縮了。
傅家遺傳一米八幾的大個子,現在他卻能和一米六五的黎漾平視。
“你……你不是漾漾嗎?”老頭子湊過來,仔仔細細地看著她暴露在口罩外的眼睛,略顯渾濁的眼底滿是疑惑,“你怎麼可能不是漾漾呢?”
“我真的不是,咱們開始吧?我先給您檢查下身體。”
黎漾隨便找了個藉口,轉移他的注意力,也轉移自己的注意力。
但她剛伸手想去攙扶他,就被傅老爺子一把甩開。
“漾漾!我知道你受委屈了!現在你明明已經回來了,有什麼委屈,就和爺爺說啊!”老頭蒼老嘶啞的聲音,擲地有聲,“有爺爺在,沒人敢欺負你!你儘管放心!爺爺肯定會幫你出氣!”
黎漾把手背到身後,握拳用力到指節都泛白了。
“傅老先生,我姓李。”她眼尾泛起細微的紅光,“您,真的認錯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