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清予和黎漾說完要每天去傅家看病的事後,院裡就正式下了通知。
即使以前,並沒有過這種先例。
過了這麼久,重新開局從這個自己生活過五年的地方,站在門口,黎漾本以為自己的心情會是恐懼或者憎恨。
意外的是,都沒有。
她很平靜,像是個陌生人,出現在這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地方。
剛進門,她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:王淑雅。
她以前背靠黎家,包養得非常好的臉,現在佈滿皺紋褶子。面板泛黃,粗糙到起白皮,看得出已經很久沒有護膚了。
明明只有四十多歲,頭髮卻已經徹底花白。
最重要的是,她正穿著廉價的棉襖,用粗糙皸裂的手,跪在傅清予家的地板上給地板打蠟。
傅家裝的木地板不僅貴,還很嬌氣。
不僅每年都要打蠟,還必須手工操作。
往年傅清予都是僱人做這件事的,今年怎麼會是王淑雅?
而且僅僅只有半年時間沒見而已,她怎麼就老成這樣了?
剛進門的時候,黎漾差點沒認出來。
“你來了。”
房間客廳裡,傅清予穿著整齊顯身材的西裝,悠閒地坐在沙發上。
修長的腿交疊,細碎的劉海在他的額頭,投射出陽光的影子。
黎漾刻意不去看正在辛苦幹活的王淑雅,也沒搭理沙發上的人,只是問:“人在哪兒?”
醫藥箱很重,她拿不動,沒空在這和傅清予廢話。
“二樓左轉第一間。”男人原本不錯的臉色,瞬間凍結,“你手裡拿的什麼?”
“藥啊,治療外傷的。”
黎漾覺得這傢伙就是明知故問,沒事找事。
許清如都成那樣了,治外傷不是最基礎的嗎?
然而聽到她的話,傅清予莫名其妙地挑眉:“他沒有受傷。”
低沉的嗓音,在寂靜的空間裡擴散開,聽得黎漾忍不住扶額嘆息:
“要治療許清如的內傷,得先把外傷都處理好。如果不小心感染了,會很麻煩,這不是你說不治就能不治的。”
讓那個女人死於感染,可就太容易了。
“許清如?”
傅清予把名字反覆回味了兩遍後,嘴角浮現玩味的笑,雙手插兜,從沙發上站起身來。
看黎漾時,目光裡充滿探究:
“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了……李揚醫生,我們對彼此的瞭解並不多,你為什麼會認定,我對許清如痴心一片?尤其是,我已經解釋過很多次,傅太太另有其人。”
“哦,我道聽途說的。你們有錢人嘛,玩的花樣多。”
黎漾面不改色地搬出自己前不久,邊熬夜加班邊編好的回答,
“很早之前大家就知道,你不喜歡傅太太,心裡有個白月光。在傅氏上班的人也在傳,你對一個秘書另眼相待,絲毫不考慮傅太太的心情。”
說到這裡,打量了一下那個臉色大變的男人,繼續補刀:
“你帶著許清如高調出入那麼多地方,我這種不瞭解內情的普通人,當然以為你喜歡的人是許清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