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還記得幼時在太和殿門口你給我說過的一句話?”
“可曾哪怕過有一絲,為這被戰亂弄得家破人亡的天下蒼生愧疚過?”
“滾吧。”
……
仍舊在瘴葉林打著轉的程婧菀和閆鶴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。
他們走了幾乎算下來應該有五個時辰了,但是,連這瘴葉林的邊緣都沒有看到,其實閆鶴知道如果一直朝著這個方向走,是走得出去的。
這片林子沒有什麼複雜的地形和猛獸之類,走不出去的原因只是因為把這片密林籠罩著的瘴氣。
瘴氣稱得上毒氣,但是比之毒氣又遜色幾分,吸入一點沒什麼大的毛病,但是如若一直吸入,那麼也是有性命之憂的。
而他們現在的情況,就處在後者。
程婧菀吃的解毒藥撐不了多久了,且他還沒有吃,再加上身上本就嚴重的傷勢和瘴氣混合在一起,身體狀況愈發漸下,而且,最重要的是,那藥效過了,腿上的無力感越發明顯了起來,當然,程婧菀也是看出來了的。
兩人停在了一處相對空曠的地方,現在是白天,有點點光下來,比之那暗黑無度的地方好得太多,也輕易就看清了這瘴葉林的可怕。
“你怎麼樣了?”程婧菀滿臉焦急擔憂,“那解毒藥怎麼這麼快就沒效了?還有你這傷勢!騙我好玩兒嗎?!”
越說程婧菀越生氣,把閆鶴吼了一頓後又手忙腳亂的盡力給人包紮做急救措施,可是他們身上什麼都沒有,又在這樣的環境,想做也有心無力。
最後只能無力癱坐在地上,明明是閆鶴看起來情況最不好,但是程婧菀卻委屈的紅了眼眶。
閆鶴衝著程婧菀笑了笑,抬手想摸一摸她的手,最後還是放下了手,太髒了,怕把她也給弄髒了。
無聲嘆息,望著這個依舊跟以前一樣的程婧菀,閆鶴露出了一抹讓程婧菀感到分外熟悉的寵溺笑容,眨了眨眼那種笑容又消失了。
“我沒吃什麼解毒丸,只有一顆了,得留給你。”最後一句還特意強調,但是這話說出來就是本來就是應該這樣,讓程婧菀聽了火大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什麼解毒藥!難道你是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嗎?!給了我你怎麼辦?!”
如果不是閆鶴現在是傷員經不得大的動作,程婧菀絕對狠狠一口咬下去。
“我不用,那隻箭上有毒,而且之前服用的那顆讓我能暫時行動的藥副作用也是騙你的,至少用了減十年的壽命,這樣一來也活不了多久了,給你不浪費。”閆鶴費力說道,還勉強露出了一抹笑容。
程婧菀被人這態度氣狠了昧著良心吼人,“那你應該什麼都不告訴我!然後就這樣死了一了百了!又讓我這麼愧疚這麼難過幹什麼!”
閆鶴聽完挑了挑眉調侃,“臨死之前還是決定讓你心疼心疼我,不然死後我可能得後悔死。”
程婧菀想一巴掌給人拍過去,她發現每次總是對上他她能非常暴躁,有種有恃無恐的感覺,隨後又無力放下手眼淚掉下來,紅著眼跟個兔子似吼道:“心疼個屁!閆鶴我需要你這麼捨命救我嗎?!閆鶴你以為你是誰?!我他媽用得著你這樣嗎?!”
情急之下程婧菀髒話都出來了,可見氣得狠了。
閆鶴看著這樣的程婧菀臉上沒了之前那笑意,眸中充滿了溫柔寵溺,低聲輕言:“因為我曾許諾過要護你一生。”
隨後抬頭揉了揉麵前人的頭髮,“又怎能食言。”
程婧菀雙眸陡然睜大,心中的熟悉感越發強烈。
當閆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他就不再是閆鶴,而是,那個說要護著面前女子一生的藍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