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身為一國公主,被棄的公主的作用又是什麼呢?
不過是淪為一個棋子罷了。
況且,也是她心甘情願的。
只不過,倒是讓她對那個小丫頭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愧疚之心。
韋芸看著自己這僅待了幾個月的房間,裡面她跟程婧菀一起喝酒的場景歷歷在目,每次都是她來找自己抱怨一些不愉快的事情,為了保持初現在世人面前的人設她不得不得做足表面功夫,但是待久了這個丫頭倒是入了她的眼。
很不一樣,記得那是她第一次跟她的談話,在藥膳房,那個人對藥膳很認真,她對她說“你太善良了”。
是的,現在她一直覺得這句話很適合程婧菀,太過於善良,所以被她暗地裡設套什麼都不知道,還一個勁的往裡衝。
韋芸眸中難得帶了一絲柔和笑意,飲盡了杯中酒,往大了說是善良,往小了說就是蠢了。
蠢萌蠢萌,怪可愛的。
低聲輕笑出聲,韋芸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已經預料到後面的事了,所以放下了一切給了自己一場醉然的酒會。
從小到大她在外人看來是非常得寵的,可是……誰又知道內地裡呢。
韋芸唇邊蔓著一絲苦澀,從小優越,麻木被教導已最合適的姿態出現在世人的面前,這就是霄雲公主。
而在這晉親王府小小几個月,她才是韋芸,縱然只顯現了一點,但是也總歸是韋芸。
她對父皇談不上什麼熱絡的感情,但是對韋國有國家的使命感,那種感覺是從小到大,骨子裡帶有的,不可磨滅。
因此當韋國餘人尋到尚活著的她時,她是高興的,即便讓她去當一個探子,她也毫不猶豫。
天真的以為,真的能儘自己的一份力量。
也不算是現實的可笑,至少湖面起了波瀾,而她的使命也即將結束了。
唯一不捨的大概就是待在晉親王府這段時間安穩的日子,和那個頗有有趣兒的王妃。
想念一個這樣的日子很難,只要得到了就不想去失去,韋芸也不例外,但是,不得不。
壺中酒已然見了底,抬頭望了一眼南苑的方向,走到桌案旁寫下了一行字,然後旁邊放了一個小盒子。
垂眸靜看良久,指腹摩挲那張紙箋,終是緩緩放開,抬頭飲盡最後一口酒,緩緩閉上雙眸,唇邊血絲曼延。
對不起,阿菀。
這一夜很快過去,第二日宋湛誠的人趕來抓韋芸的時候,發現韋芸已然自殺在了晉親王府西苑房間,一旁桌案上放著一封信和一個很小的盒子。
信上寫著宋湛誠親啟。
這事自然是傳到了皇帝那裡,上面只有一個字,“活”。
皇帝不解其意,也就不再管這件事,而是讓宋湛誠的人把信和東西給送去邊境,對宋湛誠的信任和韋芸的死讓皇帝沒什麼懷疑。
而宋景赫,也在被壓回京的路上,宋湛誠有當即斬殺宋景赫的權利,但是他不想,他把人打了一頓後就決定送回到京都留給父皇自行處置,想必,不會存在什麼好果子吃,這比殺死他更讓宋湛誠解氣多了。
當然,走的時候宋湛誠對著宋景赫說了幾句話,讓宋景赫一路上沉默不語。
“我不多說,就三句話。”
“可還知道自己姓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