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日飄忽,倏而不見,鬱鬱寡歡,見者消愁。
“程姐姐,藥粥來了。”
夢溪一隻手推開南苑臥房的大門,隨後護著另隻手托盤上的藥粥,步伐小心翼翼朝著尚坐躺在床榻的程婧菀走去。
“別動!”夢溪一個眼尖,連忙叫了一聲。
程婧菀剛要掀開被衾就被夢溪一個高聲叫停,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,“夢溪,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,不需要整日待在床榻上了。”
夢溪把托盤端放在床榻旁的小木桌上,隨後不滿走向前替程婧菀掖了掖方才被她掀起來的被角,“太醫說你這個屬於是受到了驚嚇,所以得好好調養,沒有個把月是不能完全恢復的。”隨即目光炯炯的一眨不眨看著程婧菀,眸中意味兒明顯,讓程婧菀不得不妥下陣來。
程婧菀抬起了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好笑道,“好好我的夢溪大人,本王妃定然會好好聽太醫和您的囑託養身子的,所以你能把藥粥給我吃了嗎?小宋宋可是餓了。”
夢溪羞惱冷哼了一聲,就知道打趣她,這也只能在兩人的時候,在外面她可能就被王爺拎出去革職查辦了。
身嫌體正直的把旁邊的藥粥端過遞給了程婧菀,過了這麼幾日也不用再讓她喂程婧菀了,因為程婧菀表示她有手可以自己吃。
夢溪看著吃得端莊優雅的程姐姐本來眸中的笑意又被憂慮取代,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,這幾日程姐姐的風寒好得很慢,所以才一直需要喝藥粥的。
根據太醫所說,王妃本來身子挺好,畢竟為練武之人,但是因為身懷有孕身體各素質都不約而同會下降,這次又感染了風寒,再加上心底鬱氣情緒起伏大,所以會好得很慢,一個不注意可能還會導致病情反覆,所以夢溪這才處處擔心處處照顧周到。
她知其實這幾日程姐姐過得很不好,有時候她來早了還會瞧見尚在熟睡中的程婧菀眼角的淚水,讓她心疼不已的同時也為她們現在的處境憂慮,似乎他們總是被攔截在回恆國的路坎上。
但程姐姐從不在她面前表現出來,頂多有時候只是感慨一下回不了恆國了。
程婧菀覷著眼看著陷入自己思維的夢溪,碗中藥粥已過半,本來方才肚子挺餓,但是現在卻有點兒吃不下去了。
這丫頭最近是越來越看成了,這怎麼能行。
遂出聲打斷人的思緒,“長公主哪兒如何了?”
每日必問一次,雖然她的確不怎麼喜宋昭華,但於情於理都是她不小心撞到人家的,怎麼樣心裡還是有點兒過不去,但是她至今也未曾去西苑瞧過宋昭華。
其一她實在不想去,縱然那裡有韋芸也不想去,因為可能會被宋昭華又一頓冷嘲熱諷甚至還可能各種無視,何必又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哭吃。
其二就是,可能會碰見宋湛誠。
她現在思緒跟那日別無二樣,不想見到宋湛誠,所以總是窩在南苑臥房,宋湛誠也未曾來看過她,可能也還是尚在氣頭上,因此縱然書房離臥室很近,但在他們的刻意躲避下硬是一次面也沒見過。
這也讓程婧菀稍稍放鬆了心,她還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去面對宋湛誠,說不生氣不委屈是假的,委曲求全也不會是她想要考慮的,她的性格教養和自尊讓她做不了這種事情。
所以兩個人這麼一僵,就真的一句話都沒說過。
夢溪的思緒陡然被程婧菀打斷,愣神過來才聽程序婧菀這句話的意思,一想到之前自己去西苑探聽的訊息,語氣不乏酸溜溜,“長公主有一堆人陪著呢,哪像程姐姐這邊冷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