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的人叫葉林,為西苑下人其一,在王府才待三月有餘。
如果把時間拉回到他們下賭注那天,那麼這個少年就是那個說“這樣不好”的人。
為人心底善良,父母死於疾病,僅留有一尚十年華的小妹,三月前自願身入王府為奴,為養活妹妹。
少年獨有的清脆嗓音響起,“我不知道我本來該有的銀兩是多少,但是絕不會是手握得來的三十文錢。”
程婧菀聽了這話來了意思,插了一句話頗為興味兒問道:“為何如此篤定絕不會是三十文錢。”
那少年看了一眼在一旁的王氏,聲音微微揚高,“因為我之前有個兄弟,他在一個富甲商府裡幹活,每月都有十文。”語氣頗為有一絲委屈。
隨後似乎是想到這是何地正經語氣,“更何況這是晉親王府,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。”
程婧菀輕笑出聲,彎了彎唇沒有接話,一旁的夢溪也忍俊不禁。
“繼續罷。”
宋湛誠眸底閃過一絲無奈,看向王氏的目光又冷了幾分。
“然後有一日我去問那個姐姐為何我這麼少,那些姐姐說他們的也不多,大概就比我多了七十文錢,也就是一兩銀子。”
“本來一開始我覺得可能就是這王府的規矩,畢竟我才來,銀錢少也正常。”
“結果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了王主管房間的一個記錄冊,那上面明明寫著我應該得的是一兩,而後一點一點看過去,發現那些個姐姐得到的跟這上面記錄的都有一些出入。”
“本想出去告訴卻被剛剛回來的王主管抓個正著。他威脅我不可以說出去,後又跟我說他多給我五十文錢。”
“我本不想答應的,畢竟那上面可是這著我可以得一兩的,但是他說即便我去說了也沒用,根本就傳不到外面去,而且他到時候連那三十文都不給我了,還要想法子把我給從晉親王府趕出去。”
“於是後來我就答應了,我膽兒小,而且還有一個小妹要養,如果被趕出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過活了。”
說到這兒葉林落寞地垂下了那雙大而明亮的眸,眸中泛著悲傷,“而且近日我小妹不小心感染了風寒,沒錢更是不行。”
說罷,突然跪下磕了一個響頭,“葉林有罪,知情不報,但是還望王爺能夠善待我小妹,她體弱多病……,我……”最後囁嚅著似乎快哭出來了,“她沒了我可能會哭的,所以葉林懇請王爺不要告訴她。”
程婧菀有些好笑又心疼的看著這小子。
誰說要治他的罪了?真是……傻得可愛。
遂還是忍不住道:“你沒罪,為時未晚,且你現也說出來了,應該說還是大功一件。”
葉林錯不及防聽到這句猛然抬起頭神情甚激不可置通道:“真的嗎?!”
坐在程婧菀旁邊的宋湛誠看了一眼程婧菀,帶著淡淡寵溺笑意回頭,低聲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他的話。
這個少年不錯,赤子之心不多了。
隨即看向王氏,冷聲,“你還有什麼話可說?如果還不承認本王可以幫你叫來整個西苑的人來對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