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這件事說來話長,我們回府我再慢慢跟你說。”藍肅打了個馬虎眼敷衍過去。藍厚關心了藍肅一會,慈父的樣子讓藍肅卸下了些防備。
藍厚摸著藍肅的手臂,感慨道:“一晃你都出去征戰三年了,長高了不少,爹看你還能平安歸來,真的特別高興。”藍肅知道那只是藍厚為人父的關心,那是給真正的藍肅的,不是給他的。
藍厚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藍肅的右手上,問道:“兒子,你這右手背上的疤呢?”藍肅有些疑惑的問道:“什麼疤?”問完這話心中頓時警鈴大作,一驚,想到那必定是原來藍肅身上的。
藍厚好像沒想那麼多,就是隨意的回答道:“原來你手背靠近虎口處,就有一道練拳時留下的疤痕,痕跡倒是不大。”
藍肅聽到這話,只好給自己解釋道:“爹你說那塊疤啊,這幾年張開了,就沒了。”聽到藍肅的回答,藍厚心裡頓時涼了一大截,因為真正的藍肅手上也是沒有疤得,藍厚不過是為了試探他,沒想到他真的上套了。
藍厚穩了穩心神,想到可能是那件事太小了,可能他也不記得了。藍厚還是不甘心,還想再試試。
藍肅見藍厚沒有再說話,為了緩和氣氛,只得說道:“兒子從小就讓你操心,現在也是,是孩兒的沒用。”
藍厚聽到藍肅的懺悔,說道:“不不不,是父親的不對,如果我當時陪你出征,或者多派幾個副將隨軍就不會到這般地步了。”藍肅笑了笑,說道:“不怨您,都是孩兒沒用。”
程婧菀看著兩人,若是不知情,還真以為是久別多年的父子相見。
藍厚打算接著試探他,便說:“你這已經比小時候懂事多了,沒必要再苛責自己,金無足赤人無完人。”藍肅不敢說什麼反駁藍厚,因為他實在是怕自己哪句說錯了。
他思考了一下,只得說:“孩兒從小便讓父親多費心,到現在已經是讓父親替我操心。”藍肅說罷,便要站起身,朝藍厚跪下,藍厚看到這幕,立刻扶起藍肅,說道:“孩子你這是幹嘛?”
“孩兒不孝,內心有愧!”藍肅說出這話好像真像那麼回事。藍厚扶起藍肅,說道:“你從小就這樣,感覺有愧就總想跪下。”
藍肅有些驚訝,沒想到自己哥哥還有這種習慣,他心裡暗暗的感慨了一下,說道:“孩兒實在是覺得對不起父親,無以為報。”
藍厚抬起頭,看了看城隍廟四周,回憶道:“想到你小時候,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你奶奶六十六壽宴上,你三姑逗你讓你給我跪下,你說跪就跪,都把你三姑嚇壞了。”
藍厚好像看到了以前,感慨的說道:“還記得當時,你三姑問你怎麼說跪救回,你說男兒膝下有黃金,跪天跪地跪高堂。”藍肅聽到這話,也有些詫異,沒想到自己哥哥淨是這樣的性格。
但是他又只得回答道:“是的,兒跪父本就是天經地義的,孩兒一直都覺得沒什麼不妥。”藍肅雖然感覺有些奇怪,又說不出哪裡哪裡不對。
藍厚的心頓時涼了,這個藍肅真的不是藍肅,因為當年的確實有那樣的壽宴事件,但是當時的藍肅是寧死不跪,倔的要命。
當時那次壽宴,眾賓歡飲,藍厚的三妹看藍肅挺小個小孩子,卻一臉故作深沉的老成,便想逗逗他,於是便說道:“你奶奶今個生日,她養育你爹,你爹又養育的你,你要不要給你奶奶跪下感謝一下?”
本就是一句玩笑話,沒想到藍肅竟然當真了,有些生氣的說道:“我為何要跪,我並沒有犯什麼錯誤。”藍厚聽到藍肅對他三姑說話的態度,便有些不悅。
“你怎麼和你三姑說話呢?”藍厚薄怒的批評著。藍肅的倔脾氣也上來,說道:“我本就沒有犯錯,為何讓我跪下?”
聽到他大庭廣眾之下同自己頂嘴,便有些惱了,說道:“你同你三姑和我說話這是什麼態度,這是一個小輩該有的態度麼?”
藍肅並不服氣,接著反駁道:“那你們也不應該無緣無故……”還沒等藍肅申辯完,藍家的老夫人便十分不悅,說道:“今個什麼日子,你們是不知道麼?壽宴上吵吵鬧鬧,成何體統。”
老夫人其實是偏向藍肅的,因為她知道以爺倆誰都不讓誰的性格,再吵下去,藍肅那孩子又必定得挨罰。
藍厚看著眼前的藍肅,腦海裡的回憶讓自己更加難受,難道這個和自己兒子長相一模一樣的男子,真的不是藍肅麼?
藍厚接著開口試探道:“你對你娘倒是最好了。”藍肅知道這個是真的,他原來聽別的訊息也說,藍肅和自己的母親關係最好。
“那娘今天怎麼沒來?”藍肅就著這個話題問了一下。藍厚嘆了口氣,說道:“你娘老毛病又犯了。”
藍肅如何知道她的老毛病是什麼,只好含糊其辭的問道:“怎麼了?”藍厚嘆了口氣,回答道:“她那寒腿,你還不知道麼?這些年一到陰天下午,她的腿便疼痛。前幾天受了風寒,今天更是舊病復發。”
“唉,娘這病什麼時候能好。”藍肅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。只見這時,藍厚突然站了起來,氣急的一下子有些眼前發黑,險些暈倒,程婧菀見狀立刻扶住了藍厚,問道:“你到底是誰?”
藍肅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,讓藍厚發現了端倪,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承認,若是他承認了,藍厚便再也不可能保他了,他只能抓住最後的機會,矢口否認。
藍肅看到氣急的藍厚,連忙解釋道:“爹,你說什麼呢?我怎麼聽不懂,我就是藍肅!”藍厚氣的有些站不住,程婧菀扶著他,他指著藍肅說道:“你根本就不是藍肅!我自己的兒子我還不認得麼!”
藍肅聽到這話,便知道自己可能是哪裡說錯了什麼或者是做錯了什麼,讓藍厚發現了端倪。
但是藍肅肯定不能承認,所以他一邊否認一邊轉移話題,說道:“爹,是我在邊境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了,是我哪裡做的不對麼,爹,你說我都可以改!我真的是你兒子!爹!你得相信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