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婧菀話頭一轉,詢問道:“對了,我聽聞張天師受了重傷,我想我在醫術方面還小有研究,若是張天師不嫌棄,讓我給你把把脈吧。”
張天師頓了下,倒是沒多說,心裡下意識想起自己骨頭裡面的毛病,不知道程婧菀能不能看出來。
程婧菀聽了會兒脈,收回手後道:“張天師這傷受得不輕,多是皮外傷,但內裡也斑駁重重,脾臟、心肺處皆有損傷,靠著這幾日以來的調理已經好了多半,但是……”
她皺了皺眉,一時沒有開口。
張天師下意識對其有了信心,連忙追問道:“但是怎麼了?”
程婧菀見他如此慌張,笑了笑寬撫道:“但是你的右腿曾經中過毒,毒素已經浸入到了骨頭裡,若是再不解毒,恐怕這條腿便要廢了。”
張天師聞言大驚,他覺得陣痛的便是自己的右腿,只是他並沒有什麼印象自己中過毒,又怎麼會……
程婧菀看出他眼底的慌張,道:“如若不信,張天師可以等無人了,看看自己的膝蓋處是否有一個針孔大的傷口,傷口發紫卻因小並不明顯。”
“這……”張天師確實沒有注意過自己的膝蓋,誰又會特地去看自己的膝蓋什麼樣啊?
程婧菀從容道:“不過張天師不必憂心,這毒毒性不烈,算是慢性毒*藥,我寫個方子,張天師按其每日泡藥浴,慢慢就可把毒素排出去,待一個月後我再給張天師把把脈,看毒素是否排淨,這條腿,張天師也算保住了。”
“那真是太感謝程姑娘了,”張天師興奮得兩眼發光,“我願本就覺得右腿骨頭陣陣發疼,大夫也沒看出來,程姑娘慧眼,一下子就診斷出來了!”
“張天師哪裡話,救死扶傷是醫者的本能,我只是略懂些醫術罷了。”程婧菀一轉頭對錦雲交代道:“準備筆墨,我要寫個單子。”
錦雲還沒應話,張天師連忙道:“不勞錦雲姑娘,我這裡剛好有。”
程婧菀使了個眼色,錦雲連忙道:“張天師您歇著吧,告訴我在哪兒我來拿就行。”
“好,就在後面的桌子上。”
錦雲過去將紙筆拿了過來,程婧菀行雲流水般寫了滿滿一張紙,遞給張天師道:“這些都是些普通藥材,軍隊裡便有,每日藥浴只可泡半個時辰,多了便會適得其反,張天師切記。”
“我知道了,多謝程姑娘。”
“客氣了。”
程婧菀又與張天師叮囑了些用藥的忌諱,便準備告辭了,張天師倒也不留她,將人送出去後,便找人收集藥材。
程婧菀說的不錯,都是些容易找到的尋常藥材。張天師是宋湛誠身邊的人,旁人自然不敢怠慢,藥材集齊得倒也簡單。
這邊程婧菀直接去了安置傷員的營帳所在,為了方便,她今日打扮成了男子,不認識她的人固然有,打扮成男子也是不想別人說閒話,畢竟軍營這種地方,一般是不太歡迎女子的。
軍醫管事的人是個高高瘦瘦的老頭,姓陳,人稱陳半仙,大半生都在軍營裡耗過去了,救死扶傷無數,這兒的人都挺敬重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