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車。”魏清瀾語氣平靜。
黑漆漆的車窗,遮住了車內的所有景象。但魏清瀾知道,誰坐在駕駛位。
她忍無可忍,提高音量:“下車。”
片刻後音樂頓停。
車門解鎖,向外推開。
趙景初走出,反手關上門,緩緩靠著車身站定,看不出表情。
啪!
魏清瀾的巴掌落在趙景初臉上,沒有任何猶豫。
趙景初偏著臉,遲遲沒有動彈。
過了很久很久,他才聽到魏清瀾說話的聲音。
“趙景初,你拿人命開玩笑?”
她的聲音在顫抖,摻雜著強行壓下的哭腔。
不是的。趙景初想說不是的。可他發不出聲音。
他像是生了鏽的機器緩慢地轉頭,終於看向她,卻只能看見她滿眼的失望和憤怒。
魏清瀾絕望地搖搖頭,似乎覺得他很陌生:“你太可怕了。”
趙景初聽見了,可卻過了好半天才理解話裡的意思。
不是的。
他還是想否認。仍舊是失敗。
他停了。他及時停了,不是嗎?
魏清瀾渾身發抖,用了所有的力氣遏制住了泛濫的情緒。
趙景初始終沉默,她抬起仍有些發軟的腿,轉身向身後走去。
她扶起方述,又抱著圓滿不停安撫。
心有餘悸的方述目光複雜地看著趙景初,趙景初卻只注意到,魏清瀾好像……在抹眼淚。
很快,趙景初看不清了。他的眼前一次次失焦。
魏清瀾帶著方述和圓滿離開了。應該是吧。
不然,這裡怎麼就剩他一個人?
周鶴發現,最近事情好像有些嚴重。
上週他察覺從金川鎮回來的趙景初不對勁,但這種不對勁還在可控範圍內,看上去可以解決。
可這幾天再見到趙景初,感覺已經能從他臉上看到屍斑了……
趙景初身上生人勿近的意思已經不能再明顯,周鶴也不認為目前是細問的好時機,但直覺讓他也留意了一下魏清瀾,這一留意就發現不對勁來。
魏清瀾表面其實看起來沒什麼異常,但偏偏最近有好幾個關於內競的會議,她的表現實在也算不上太正常。
若說她面對蘭天面色嚴肅不給情面也就算了,可她對著蘭天仍舊如常,只是每當趙景初發言,她的目光就會冷下來,並且一眼都沒朝發言的人看去。
很細微的變化,如果不是周鶴在注意在揣摩,或許也只是認為這是她專注的表現。
最驚悚的是,趙景初也一眼沒看魏清瀾。
兩人相互迴避的氣場對於周鶴來說,刻意得有些明顯了。
所幸會議還算順利,魏清瀾和蘭天確定下來各自組建的團隊不超過八人,至於策劃、程式、美術如何分配人數,則由自己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