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述松開攬著魏清瀾肩膀的手,隨著她站起身。
趙景初的呼吸不均,下巴上沾著還未擦去的汗珠,顯然是趕過來的。
距離停電不到半小時,平日從山腳到這裡的腳程,大概需要五十分鐘。
由於驚訝,魏清瀾始終站在原地未動,可趙景初也沒有走向她。
他在長久的沉默後,開口只有簡單的一句:“該走了。”
臺階並不平緩,下山的途中,趙景初牽過魏清瀾的手,卻也僅僅只是牽著。
他的步子大,魏清瀾幾度更不上,好幾次她想開口叫他慢些,但是看著他嚴肅冷漠的側臉,聲音怎麼都發不出來。
走了十幾分鐘,山下的燈突然整片整片地亮起,隨後便是山上的路燈,也都恢複了照明。
趙景初和魏清瀾在前面走著,方述很快落在幾十米外。
終於,趙景初的腳步慢了下來。
可同時,他的手卻越握越緊。
兩人一路沉默,直到趙景初突然松開手,扶著路邊的樹幹緩緩蹲了下來。
魏清瀾靠近攙扶住他,看著他漸漸發白的嘴唇,急得一時連語言都組織困難:“景初……你怎麼樣?”
趙景初垂著頭,片刻後睜開因暈眩而閉起的眼,唇角勾起看不清的弧度:“還活著。謝謝關心。”
是從未有過的冷淡,讓魏清瀾感到陌生。
隨後的幾十分鐘路程裡,趙景初徹底一言不發,兩人相對無言地走到了山腳。
魏清瀾回頭看已經跟上的方述,方述也看向她。
他覺察出魏清瀾和趙景初之間的氛圍有哪裡奇怪,卻沒有更清晰的頭緒。
他也想說些什麼,或解釋或感謝,可趙景初沒有給他機會。
趙景初帶著魏清瀾離開,就近入住一間民宿。
用的是魏清瀾的身份證,要的是一間大床房。
魏清瀾想著回房再和趙景初聊聊,問他的身體情況,問他怎麼突然上山,再和他解釋一下今天的事……
她都打算好了。
但一進房門,趙景初就說自己去把她的車開回來,很快就離開。
他回來得同樣很快,將她的行李也一併帶了回來。
見魏清瀾看著自己,趙景初將她的睡衣拿放在床尾:“先洗澡,早點休息。”
魏清瀾沉默片刻還是問道:“你頭還暈嗎?醫生開的那些藥你帶回來了嗎?”
趙景初笑了笑:“帶了。”
魏清瀾還想說什麼,趙景初的手機卻響了。
在接通電話前,他又催她去洗澡:“累一天了,洗完澡先休息。”
他走到窗邊接電話,看了他的背影片刻,魏清瀾拿起睡衣進了浴室。
等到二十分鐘後從浴室出來,魏清瀾卻沒看到趙景初的身影。
她以為他像拿行李一樣短暫出門,很快就會回來,可她等到的卻是一條微信。
【公司有點急事,我先回長甫了。車子停在民宿的院子,房費我預付了一週,跟老闆說了多退少補。休假的問題我這邊事後審批,玩得開心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