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裡是越來越濃重的昏暗,盡頭的暖燈都照不亮廊道。
“小姑娘,找到了不?”保安大叔催促道,“等會兒要關門了。”
魏清瀾沉默良久,手垂落:“沒。”
她喃喃自言:“應該找不到了。”
重新驅車回到小區,已是晚上將近十二點。
剛拐過一個遮擋物,就看到兩個拉扯得相當不體面的人。
“活爹你到底能不能起來?不嫌丟人啊?”
“還不起?還不起?……你等著,我現在就拍影片,立刻就往公司大群發……”
周鶴說著,果斷一撒手,原本扒在長椅上的趙景初一倒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魏清瀾見狀急忙跑過去。
周鶴沒想到趙景初真就這麼坐下了,速速彎下腰要去撈他,但周鶴更沒料到,魏清瀾就這麼出現。
他才知道原來這是魏清瀾的家,難怪趙景初醉倒後不停唸叨這個地址,上車後還一直對著導航重複。
於是周鶴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控在半空,很快收了回來,表演一個冷眼旁觀。
作為剛聽趙景初倒了半輩子苦水的人,他現在判斷自己最好別輕舉妄動。
魏清瀾蹲下扶住趙景初的肩膀,一股酒味就撲面而來。
她看他閉著眼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,就知道他絕對喝了不少。
趙景初就兩瓶啤酒的酒量,憑現在這沖鼻又複雜的味道,種類不定,度數肯定也不低。
平日裡,趙景初最龜毛的一點就是愛幹淨,人類都不能輕易碰他,更別說這麼直接坐在地上,他但凡是清醒的可能已經崩潰了。
魏清瀾對自己的力氣認知深刻,知道拖不動醉倒的人,於是抬頭去看莫名安靜得很的周鶴:“周哥,快來幫忙啊。”
周鶴沒猶豫太久,一邊靠近一邊沒忍住埋怨:“這人不配合啊……”
他的手搭上趙景初的另一隻胳膊,嘴還嘰歪著:“他非得來這……妹兒啊,難道你要收留他?”
周鶴的話還沒說完,手突然被甩開。他瞪大眼看著突然詐屍坐直身體的趙景初。
趙景初喝醉不會大肆耍酒瘋,但就跟遮蔽了對外界的反應似的,只顧著陷在自己的情緒裡,所以周鶴完全猜不到他到底想要幹什麼。
同樣震驚的,還有與趙景初突然拉近距離的魏清瀾。
趙景初睜大眼,垂頭盯著她,兩人鼻尖只相隔不過兩三厘米。
他噴灑而出的呼吸微燙,纏繞著魏清瀾的發絲,越來越近。
魏清瀾及時抵住趙景初的肩膀阻止他的動作,周鶴也反應快,往後拉他衣領讓他隔開點距離:“你丫的,可不興藉著酒勁兒耍流氓啊。”
趙景初目光失焦,所有意識裡,只保留了對魏清瀾氣息的那股反應。
不斷上湧的饑渴,在這樣熟悉的氣息下先一步吞噬了他,讓他感到渾身難受。
他想靠近她。很想很想。
趙景初的手悄悄地,輕緩地,隔著衣物摸上魏清瀾的手腕。
他捏住她的腕骨,輕柔地摩挲。
魏清瀾瑟縮一下,欲抽回手,他就順勢又抓住她的手,強硬地將她的手包裹進掌心。
他垂眼看兩人交握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