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耷拉著腦袋裝沒聽見,手停放在半空。
魏清瀾推了一下他後背,他巋然不動,手仍杵在那。
魏清瀾有些不滿地把棉片接過:“你是皇帝嗎?”
酒精刺激傷口,趙景初下一秒就疼得縮起肩膀。
魏清瀾囫圇地用棉片捏出他耳洞裡的淤血,又讓他取了一片,徹底清理幹淨。
她再去看他,他一直抿著嘴唇,臉色更白了。
她忍俊不禁:“行了。”
魏清瀾又回房拆了條幹淨毛巾,遞給他:“擦幹點再吹。”
接過的時候,一直反應遲鈍的趙景初毫無預兆地,連同毛巾握住了魏清瀾的手。
魏清瀾愣住,想收回卻無果。
趙景初使了點力,她就跌坐在了沙發上,本想迅速起身,就被他突然靠近的冷溫激得起了些雞皮疙瘩,又坐了回去。
他迅速俯身貼近,與她隔著一點距離,倒沒有顯出過分的壓迫感。
室內燈光下,趙景初眼底彷彿起了迷濛的薄霧。
“魏清瀾。”他低聲道,“不問我為什麼來嗎?”
呼吸帶來的癢意掃過面頰,魏清瀾沉默良久:“為什麼?”
聽到她問了,趙景初卻是沒立刻回答。
思索許久似的,他訥訥地說:“我想圓滿了,就來看它。”
魏清瀾有些想笑:“想到淩晨四點多偷跑進別人家看?”
“沒有偷跑。”趙景初解釋,“上次你開我的車回來,我跟物業說了聲記錄車牌。”
魏清瀾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的這種行為,只覺得更該警惕一下小區的安保。
在趙景初的注視下,她很是一本正經地回到原先的話題:“圓滿睡著呢,不能吵醒它。下次再說吧,你可以走了。”
趙景初一動不動,魏清瀾知道他還有話說,也並不急,故意問:“還有事?”
“有。”他這次回得果斷,堅定得驚人,“我想當圓滿的爹。”
魏清瀾心下一跳,生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。
過了好半晌,她才說:“你不就自稱是嗎?”
趙景初不自覺又朝她靠近些,目光有些黯淡下來:“你沒有承認。”
他喃喃道:“你一直都不承認。一直。”
涉及到圓滿的話題,魏清瀾總是很敏感的。可眼前的人為圓滿做的事,已經讓她再也沒辦法像從前一樣理直氣壯地和他分割。
就在魏清瀾想說些什麼的時候,趙景初卻有些不甘地繼續說道:“如果我說,圓滿是我找回來的……以前的事,你能不能原諒我一點?”
魏清瀾聞言微微愣神。關於圓滿到底怎麼回來這件事,她隱隱有所懷疑,卻並沒有深想,由趙景初親口說出,多少有些打破她原有的心理秩序。
“為了找它,我現在都還能背出全長甫的街道名。我不是說我多厲害了,可至少,”趙景初垂眸專注地陳述,“至少我不是你說的那麼壞,對不對?”
他重新抬起頭,認真地看著魏清瀾:“我沒有那麼壞的,清瀾。現在的我,你有沒有喜歡一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