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鶴就跟個傻逼似的總問些二百五的問題。
他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兒,難道還奢望二百五幫他想明白嗎?
可今天宋潞算是歪打正著提醒了他。這事兒是陳年的心結,要是他自己都想不明白,跟魏清瀾更是無從解釋,矛盾和傷害還是會繼續。
五年了,他以為自己在方述的問題上練出心態了,卻沒想到一受刺激又回到解放前。
可他卻沒法再承受一次五年前的結果。
趙景初也不繼續搓衣服了,將水龍頭的水開到最大沖掉泡沫,擰幹就走人。
周鶴反應過來在後面屁顛屁顛地追:“我還沒搞懂呢,你倒是繼續說啊,我頭一回聽這段——”
魏清瀾休息得很早,因為宋潞非得用笛子吹曲子哄她開心。她理解他的好意,便沒有拒絕。
曲子太舒緩,她眼皮很快打架。
夢裡她見到了圓滿,剛出生不久小小一隻的圓滿。
小土松安靜地趴在車底,瘦骨嶙峋,連哼唧的聲音都比別的狗小許多。
方述想辦法把它從車底引了出來,它跌跌撞撞地想逃跑,魏清瀾摘下圍巾撲住了它。
他們帶小土松去了寵物醫院,連著打了三天的針,醫生才說它大概能活下來了。
醫生還說,這只小狗叫聲有點問題,檢查後發現是聲帶天生有損,無法大聲吠叫。
醫院提出可以把小狗留在醫院,他們會找到合適的人收養。
可方述說自己要收養它,魏清瀾這只跟屁蟲說她也要。
她和方述扒在籠子前面,商量了好久,給小土松取了“圓滿”的名字。
希望它以後健康快樂,萬事圓滿。
可是兩個人都沒辦法把狗帶回家,於是他們決定把圓滿養在學校的一個廢棄雜物間,一有空就去看它。
那是一段很好的日子。
方述其實很少表達自己的慾望,收養圓滿是他為數不多的一次。
魏清瀾知道,是因為圓滿讓他想到了自己。
方述因地震受傷導致的單耳聽力問題有些影響發聲,但說的話不多就沒那麼明顯,所以方述惜字如金。
他也像一隻無法隨心所欲呼喊出聲的小狗,不管危險還是痛苦,最習慣和最安全的行為都是沉默。
可如果運氣不好,死亡是隨時隨地的事。
所幸他們運氣都還不錯。
因為不管是圓滿還是方述,魏清瀾都並不打算袖手旁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