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廳,待客廳。
當洛子君跟著僕人進去時,賈赦正在疾言厲色地斥責著他的兒子賈璉。
賈政則在一旁勸慰。
看到洛子君進來,賈政目光一亮,連忙站了起來。
賈赦則依舊坐在椅子上,對著賈璉一揮袖袍道:“滾!”
賈璉如蒙大赦,連忙從地上起身,對著洛子君點了點頭,然後灰頭土臉地匆匆離開。
洛子君拱手道:“晚輩洛子君,見過二位老爺。”
賈政連忙笑道:“子君,不用客氣,來來來,坐下說話。”
隨即又對著旁邊伺候的下人道:“快去給洛公子沏茶。”
賈赦也滿臉堆笑,道:“洛公子可真是貴人事忙啊,老夫邀請了你好幾次,都被青桐給拒絕了。”
洛子君連忙恭敬道:“可能在晚輩正在家讀書備考,三小姐並未通知,就幫晚輩給拒了。晚輩若是知曉大老爺邀請,一定早就來了。”
此話一出,賈赦連忙笑道:“子君,坐下說話。備考是重要的事,以你的才華,明年科舉,必然高中。”
洛子君道謝,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,滿臉恭敬之色。
賈赦和賈政不由得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又相視一眼,皆暗暗稱奇,滿意點頭。
賈政笑道:“子君儀表堂堂,才情無雙,明年科舉高中,自然不在話下。只是我等實在沒有想到,那幾本故事書籍,竟然也是出自子君之手,簡直不可思議。那幾本書我都看了,寫的真是精彩絕倫,令人拍案叫絕。就連宮裡的貴妃娘娘,都稱讚不已。”
洛子君低頭謙虛了幾句。
賈赦眼中精光閃了閃,笑道:“對了子君,不知紫陽道長現在身在何處?我等還想邀請他老人家來府中一敘,可惜不知其行蹤。老夫那母親,也經常在唸叨著呢。”
洛子君拱手道:“自從上次在金山寺一別,晚輩也沒有再見到紫陽道長了。”
賈赦笑道:“子君不用瞞老夫,那紫陽道長跟你關係匪淺,你怎會不知道他去了哪裡?子君是怕老夫糾纏紫陽道長,找他索取什麼嗎?”
洛子君道:“紫陽道長閒雲野鶴,自由慣了。昨日在臨安,說不定明日就去了江北,後日就去了玉京,晚輩的確不知道他如今的行蹤。大老爺若是不信,可以去問一下三小姐,這段時日,晚輩一直在家讀書備考,連書院都沒有去,確實沒有再見過紫陽道長。”
賈赦眉頭微微皺了一下。
一旁的賈政連忙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有機會再見。子君,咱們這次找你來,除了說說閒話,親近一下以外,還有其他事情,要跟你商量一下。”
說著,他看了自家兄長一眼。
賈赦會意,也連忙笑道:“子君,上次在博望侯府發生的事情,老夫也聽說了。那博望侯的千金,的確有些過分。子君不畏強權,勇於斥責,探春回來說了,老夫是佩服的很吶。”
洛子君道:“那日的事情,多虧了探春小姐。”
賈赦笑了笑,道:“探春那孩子,雖然做的對,但也的確太沖動了。那種事情,怎麼能隨口就說出來,八字都還沒有一撇。不過嘛,既然說了,那也無妨。子君啊,你也知道,我賈家好面子,還有就是,小女的名譽,那是比性命都重要。既然探春已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了,說你是我賈赦看中的女婿,所以嘛,老夫就在想著,此事能不能順水推舟,就讓它成了。這樣的話,大家都沒有話說了,我賈家的名譽和小女的名譽,也算是保住了。”
這件事,他早就讓探春去白府探過口風了,但結果並不滿意。
他覺得可能是白府也看中了這少年,所以那位白三小姐並未與這少年商量,便就回絕。
剛剛聽說這少年一直在讀書備考,那位白三小姐甚至沒有去告訴對方,他三番五次的邀請,他就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了。
他們賈家可是皇親國戚,他賈赦的女兒,可是國公府千金。
這少年一個區區秀才,出身卑微,他能夠把女兒下嫁,是對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,受寵若驚都來不及,哪裡會拒絕?
賈政也笑道:“子君,迎春你也見了,那丫頭從小就在她祖母身邊長大,性子平和,溫柔善良,現在也剛好到了成親的年紀了。所以啊,我們也問了她自己的意見,她對你,也是非常滿意的。她祖母看了你寫的詩詞文章,也是讚不絕口,也非常贊成這門親事。”
洛子君聞言起身,拱手作揖:“兩位老爺的厚愛,子君受寵若驚,感激不盡。只是,子君早已有心上人了,子君與其,青梅竹馬,從小就訂下了終身大事,實在沒法再接受其他女子了。”
此話一出,屋裡頓時安靜了一下。
賈赦笑道:“子君啊,聽說你那心上人,就是那位原侍郎柳大人的千金。那位柳大人當初說錯了話,被罷官抄家,下了牢獄,雖然如今吾王大赦,他已經被放出來了,但說實話,不知什麼時候,他們一家人,可能還是要被抓進去。還有,聽說,那位柳姑娘當初被抄家後,進了青樓……”
“兄長……”
賈政眉頭一皺,連忙阻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