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仙凝點點頭,“若真的有這樣一天,師尊……”
“凝兒,”姜問曦似是真的有些怒意,“魔族之人最善蠱惑人心,你不過與之攀談幾句就動搖仙根了嗎?凝兒天資卓絕,也許比師尊還要早登仙境,怎能想些墮了魔這些事情?你可知修仙之人墮了魔是什麼下場?”
“師尊……”
“你可知錯了?”
……
見姜仙凝不語,只默默的趴在桌上。
姜問曦緩緩道,“凝兒是師尊唯一弟子。”
姜仙凝想了又想,這話的意思就是凝兒也是師尊唯一親近之人嗎?定是如此,再想想又開心了起來。
“師尊,明日起凝兒給師尊束髮吧。”
“為何?”
“平日裡凝兒只知玩耍,卻不曾做些弟子該做的,沒為師尊做過些什麼。以後凝兒幫師尊束髮,這是第一件凝兒該做的。其他的凝兒再慢慢想。”
姜問曦並未反對,也沒理她,繼續看書了。姜仙凝趴在桌上看了一會師尊,又跑去撫琴,這次的“靈月花溪”嬋娟悅耳,點滴輕踏著姜仙凝的心。
次日晨起,姜仙凝果然要給師尊束髮。早早就起來了,從內室跑到外室。師尊還在暖閣裡休息,姜仙凝便在暖閣外喊道,“師尊,凝兒來給師尊束髮了。”
等了一下,姜問曦從暖閣裡出來,黑絲散落在肩頭,纖塵不染,飄飄欲仙,冷淡的說了一句,“不必!”
姜仙凝拿著梳子的手,藏在身後,“說了凝兒做就要凝兒做。”說完扯著姜問曦的袖子拉到座上。姜仙凝伸出握著梳子的小手,輕輕給師尊梳理頭髮。師尊的頭髮柔軟順暢,姜仙凝忍不住摸了幾摸。
“師尊頭髮真好看,以後凝兒都給師尊束髮。”這話本是心裡想的,沒想到竟說了出來。姜仙凝不好意思的偷看了下鏡子裡的師尊。還好,師尊好像沒聽到。
姜仙凝心靈手巧,很快給師尊束好了發,白玉髮髻綰在頭上,更顯師尊雲淡風輕,仙氣縹緲。姜仙凝正正白玉,整好束帶。
開心的道,“師尊。凝兒束的發可好?”不等姜問曦回答,姜仙凝繼續道,“凝兒束的確實是好的,以後都由凝兒給師尊束髮!”
說完笑呵呵的跳到門外去了。姜問曦看著鏡中徒兒束的發,嘴角微微牽動,站起身步出門外。帶著徒兒,駕雲奔小君觀去了。
小君觀上依舊迷霧重重,姜問曦帶著徒兒來到白楊林前,拂塵輕撫,白楊林外的結界若隱若現的閃了一下。
姜仙凝喃喃的道,“難道當時,一入林便已入得陣中了嗎?”
姜問曦答到,“正是。”
姜問曦並未破壞結界,帶著徒兒走進林中。林中依然朦朧一片看不清路途,遠處白楊樹上的眼睛彷彿窺探的鬼眼。走得深了,天越發陰暗了起來,那影影綽綽的黑影也跑了出來。姜仙凝心裡已然明瞭,曉得不去追。但姜問曦一轉身跟著黑影走了。姜仙凝不知師尊何意,急忙跟著師尊,一邊喊著:“師尊,師尊,不能追。”但卻跟著師尊行的遠了。
依舊追了許久,便來到陣眼,來得陣眼處,陣中陰屍、魈鬼飄飄忽忽的也飛過來了。姜仙凝躲在師尊身後,看師尊如何對付魔物。沒想到姜問曦從懷中拿出陣旗,呼啦啦便插了個化陰陣,姜問曦做的化陰陣靈氣充足,於普通弟子不同。魔物一撲上來立時化作一團黑煙,絲絲嫋嫋被化陰陣吸入進去了。陣法布好,姜問曦拂塵一甩,一條大路便現於眼前。姜仙凝跟著師尊,沿著大路便直奔小君觀。
姜仙凝邊走邊想:“這世間沒什麼事能難得住我師尊,只要師尊在,是什麼都不怕的。”
來得小君觀,破敗的大門內兩尊神像,一個倒在地上已經破損不少,一個雖已有些殘破,但依然端坐高臺。殿內布的化陰陣結著森森的陰氣。姜問曦踏入殿中,俯身察看陰脈,那條陰脈在神像下隱隱透著黑霧,倒掉的神像附近一些地面已經破損,黑霧絲絲縷縷的向外逸著,看不見的部分也似乎蠢蠢欲動,彷彿在地下奔騰翻湧,隨時都能破土而出。
姜問曦用靈氣畫了幾張符篆,貼在破損的陰脈上,但是鎮住這裡,那裡又好像馬上要破裂,也只得是權宜之計。
“師尊,這樣破舊的道觀裡為何有這樣磅礴的一條陰脈?這陰脈裡的陰氣若是都跑出來,恐怕鬼王都算不得什麼了吧?”
姜問曦暗暗嘆口氣,“這陰脈裡的陰氣是如今鎮在異魔山下的鬼王煉製的。當年鬼王被拔除了陰氣,鎖在這小君觀裡,用陰陽二帝鎮著,鬼王的真身就鎮在了異魔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