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叔,昨日弟子探查了小君觀,這小君觀裡供奉的是東華、東嶽二位帝君,二位帝君掌管陰陽,所以以這陰陽二脈在地下鎮壓著一條陰脈。”
姜問曦聽到此處,微有所動。
姜天雲繼續說,“如今這東嶽大帝的石像,不知被誰推倒了,如今無人掌管陰司,只剩下東華大帝的陽脈了,現在陰氣絲絲縷縷飛逸而出。如若東華帝君的坐像也倒掉,那陰脈恐怕要崩裂了。如今逸出的這些陰氣已經引了不少陰屍和魈鬼前去吞食修煉,而且魔族還用陰氣在外設了一個九曲連環陣,把陰氣凝聚在小君觀附近。如若真的陰脈崩裂,恐怕滋生難以制衡的魔物。”
姜問曦道,“如今如何處置了?”
姜天雲說:“如今用陣旗布了個化陰陣,吸納化解逸出的陰氣,但要經常去換旗也怕魔族破壞。”
姜問曦道:“每日派弟子去檢查旗陣,如若壞了再重新布好。”
姜天雲稱“是”。
姜問曦又看向刑風,“刑少主,魑離可有說過魔族動向?”
刑風搖頭,“清月君未曾說過魔族有何異動,如今的魔君和清月君一向不和,恐怕有些小動作也是要瞞著清月君的。”
姜問曦繼續問道:“那妖鬼二族呢?”
姜天雲道:“鬼族的鬼首當年被鎮壓之後一直群龍無首,如今是一個血鬼當家,有勇無謀,只知殺戮,全靠手下一個魅仙謀略,暫時不足為懼。妖族倒是聽說換了妖王,但從未露面也無從查起。如今最麻煩的恐怕還是魔族,新魔君魔息純厚,而且一直蠢蠢欲動。手下大巫師更是陰狠毒辣,善於攻心。”
姜問曦略一沉吟,“明日派弟子去異魔山探看動靜。山上弟子加強戒備,操練,此次恐怕是謀劃已久,要有所準備。明日凝兒隨為師去小君觀探看一番。”
語畢,起身,準備回若水閣了。
姜仙凝跟在師尊身後,轉頭看姜若清,衝姜若清擠眼睛。這麼大的事情,姜仙凝很想聽聽姜若清的八卦。但瞥見師尊盯了自己一眼,便不敢造次,老老實實跟了師尊走了。
姜問曦回了若水閣,依然在外室桌前坐下看書。姜仙凝剪了燭芯,換了香盞,給師尊衝好茶,便抱出了琴。
這七絃琴是師尊親手所造,名為“觀瀾”。姜仙凝得師尊真傳,彈得一首好琴。
姜仙凝輕彈一首“靈月花溪”,曲音空靈,彷彿月下清淺溪流,洗刷人心。
此次出行的種種人種種事,於姜仙凝以往的人生來比,簡直是滿眼風雨,魑離所講的“道法”,彷彿明瞭又彷彿迷惘。自己除了師尊,從未有親近之人,今日看師尊所行,如若自己真的墮魔,恐怕師尊會親手誅殺了自己吧。
想到此,心中不由悲從中來,一連彈錯幾個音。
姜問曦微微皺眉,道:“凝兒,來坐。”
姜仙凝按住琴絃,盯了師尊一會,慢慢踱步過來,挨著師尊斜坐在凳子上。
姜問曦看她坐的拘謹,輕輕拍一拍姜仙凝的頭,道:“今日如何如此識禮了?”
姜仙凝嘟著小嘴,想了一會,終於還是忍不住趴在桌上,拿個小竹枝撥弄著燭芯,悶悶的道,“師尊……可見過我父母親?”
姜問曦道,“不曾見過。”
姜仙凝趴在桌上,側著頭,盯著姜問曦:“師尊是凝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親近之人。若有一天,師尊也不要凝兒了,師尊說凝兒該如何?”
姜問曦道:“師尊為何會不要凝兒?”
“比如,凝兒若墮了魔道,師尊可會誅了凝兒?”
姜問曦看著姜仙凝,眼中一片清冷,但姜仙凝覺得師尊有些不高興。
姜問曦道,“這是魑離對你說的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