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哥哥?”姜問曦語氣忽的冷了下來,適才眼中的柔情好似從未有過,如今只見一片冰冷。姜仙凝心中微微一驚,才有些飄飄然的心瞬間又跌入谷底,並不清楚師尊因何又惱了起來。
“如今刑岑凌也不叫了嗎?”姜問曦握著姜仙凝的手似是用了些力道,姜仙凝只覺隱隱的痛楚自手掌關節處傳來,因著酒勁便軟軟的淡化了。
“只是凝兒此時借的刑沐影之名,故此才如此稱呼。師尊,可是凝兒哪裡錯了嗎?”
“刑沐影可是同刑嶽有婚約?”
“好似是有過。不過似是因著兩家的變故,便解除了。”姜仙凝不知姜問曦是如何知曉這許多細節,也不知姜問曦因何而惱,面對如此冰冷的姜問曦,姜仙凝向來只能據實以答而已。
“那你還要同他一處?如今為師叫你回去,你如此猶豫可是因著刑嶽?”
“師尊何出此言?凝兒自小便只同師尊一人一起長大,此時自然也願同師尊一處。凝兒不回去只是怕害了眾人而已,況且凝兒如今只是個廢人,便是回了縹緲怕是連個掃撒弟子也不如,也就只能給師尊衝一沖茶,遞一遞水了。便是茶水,師尊也只是為了風雅,而非不能。凝兒終究也是隻是個多餘的人,不留神卻還害了縹緲。”
姜問曦同姜仙凝相對而立,更加用力的握緊姜仙凝的手。
許久,姜問曦似是微微嘆了一聲,道:“姜藍所用咒法,是需得凝兒自身修為解除的。為師暫且也無能為力,但為師定不會讓凝兒永遠於此。凝兒儘管同為師回去,暫且在青雲峰玩耍便可。待日後除了那幕後黑手,將縹緲扶上正軌,為師再開啟青雲峰結界,斷然不會讓他人再傷凝兒分毫。”
姜仙凝依舊猶猶豫豫,思來想去,但最終面對姜問曦也依舊只是輕輕‘嗯’了一聲。
姜問曦竟是又微微牽了牽嘴角,輕道:“凝兒休要再猶豫不決,明日又再說些什麼拖累的話。”
姜仙凝點頭,兩人便又慢慢走了起來。
時光正愜意的悄悄流逝之時,一條黑影竟忽的自旁邊屋舍幾個跟頭,翻了過來。姜問曦拉著姜仙凝稍一停頓,向後退了兩步。那黑影便一個跟頭,站在兩人面前。姜問曦看清來人,臉上眼色頓時難看起來。
“刑嶽,此時已宵禁,你來此作何?”
“姜真人來得,我卻來不得?”刑嶽似是並不如從前般懼怕姜問曦,只目光炯炯的攔住兩人去路。
姜問曦自鼻中發出一聲輕笑,並不搭理刑嶽,而是稍稍側身拉著姜仙凝繼續向前走去。不過才走了兩步,才剛剛同刑嶽並肩。刑嶽便忽然後退一步,伸手又再攔住了二人。
“你作何?”姜問曦冷聲道。
“我邢家表小姐,自然我要帶走。”刑嶽也不甘示弱。
姜問曦依舊不搭言,再向旁邊閃了閃身,試圖繞過刑嶽。但刑嶽似是鐵了心要纏住二人,一個轉身,繞到二人身前,又再伸手,攔住去路。
姜問曦審視的看著刑嶽,聲音帶了些許怒意:“便是此時帶走她,她也不是你邢家表小姐。你又何必執著?”
“執著?恐怕執著的是姜真人你吧?”刑嶽依舊攔住二人,忽的提高了聲音,“從前刑嶽不是沒問過姜真人,在苗寨時,姜真人是如何回應的?而後又是如何沒護住阿凝,令其被逼下斷魂崖的?雖是那時姜真人受了傷,但終究不是沒護住嗎?如今阿凝是我邢家表小姐,如此身份即不用再受委屈,我刑家也可名正言順的護著。可姜真人卻硬要帶她回縹緲。此時回去,以姜真人功法當真能護住阿凝?你怎知姜藍不會再把她打下斷魂崖?若是再死一次,便是大羅真仙也救不得她了。”
姜問曦微微愣了一時,依舊不理刑嶽,只避開阻攔依舊向前走去。姜仙凝懵懵懂懂跟在身後,似是醉了,目光有些混沌,對兩人所言並不在意。
刑嶽見二人走了,便一伸手,拉住姜仙凝手臂,眼睛卻毫不示弱的盯著姜問曦:“刑嶽覺不對讓姜真人帶走阿凝。”
姜問曦猛的轉頭,眼神狠厲冷冽的瞪了一眼刑嶽的手,竟是一抬手奔著這手打了過去。
刑嶽一時不敢硬來,只得鬆了手微微閃身,讓開姜問曦掌風。但卻一個箭步依舊攔在二人身前。抬手去推姜問曦。
“便是姜真人要動手,刑嶽也依舊要攔著。姜真人把阿凝留下來。”
姜問曦聞言似是真的動了怒氣,一個轉身將姜仙凝輕推在路邊,反手一掌便奔刑嶽胸口打來。刑嶽見此一掌來的緩慢,微微一側身閃過掌風,竟也一抬手奔姜問曦肩頭打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