巡兵轉回頭,自院門處向內張望一番,因著只是一個閒置的院子,想著只是夜貓,並未進入便又迴轉身繼續巡邏去了。
姜仙凝聽著巡兵走的遠了,心中一片悲哀,幾次上好的求救機會均是們能把握,那採花賊彷彿能知曉自己想做何事,總是能在自己行動之前便先行一步。
姜仙凝身上壓著一人,頭上蓋著茅草,心中一片憤怒。此時嘴上已沒了遮擋,姜仙凝用力搖一搖頭,睜大眼睛瞪向身上採花賊,便是逞個口舌之快也比束手就擒要強。
誰知目光才一接觸眼前人,便果真是大睜了眼睛,姜仙凝一臉驚詫,結結巴巴的道:“師……師尊,怎麼……是……”
姜問曦此時目光柔和,一掃前塵冰冷淡漠的神態,自上方默默凝視著姜仙凝。姜仙凝一時不敢吸氣,怕胸腔的起伏驚擾了眼前的美夢。姜仙凝目光貪婪的舔舐著姜問曦臉上每一寸肌膚。
“想來定是個夢。師尊從未有如此柔情的時候。”姜仙凝心中默默想著,卻見那人淡粉的嘴唇輕輕翕動,叫了聲‘凝兒’。
姜仙凝的心臟轟的一聲如同被一道悶雷擊中,整個身體在姜問曦懷中狠狠一抖。竟不知所措的流下淚來。
“凝兒,”姜問曦自姜仙凝身下抽出一隻手,輕輕擦拭姜仙凝臉上的淚珠,“你竟真是凝兒?”
姜仙凝輕輕撥出胸中憋了許久的一口氣,用力掙扎幾下,自姜問曦身下抽出身體,坐在草垛旁邊,此時竟然不是夢?若不是夢便要如何與師尊相對?適才是如何所想,如今卻是忘的乾淨,姜仙凝用力想了一時,終究無果,便也放棄了掙扎。管他適才是如何想,如今若是真情實景,那便抓上一刻算一刻吧。
想到此,姜仙凝一個飛身撲進姜問曦懷中,哇哇大哭起來,口中斷斷續續的喃喃道:“師尊,凝兒以為此生再難見到師尊!”
姜問曦並未推開姜仙凝。便任由姜仙凝如以往般掛在身上。
姜仙凝哭泣了一時,姜問曦一手輕攬姜仙凝一手緩緩撫摸著姜仙凝的髮絲,艱澀的開口:“凝兒,為師再不會令你犯險,此次除妖之後,為師便帶你回縹緲。凝兒可還願回去?”
姜仙凝在師尊懷中哭的天昏地暗,但卻清清楚楚聽見姜問曦的話語,沉吟一時,姜仙凝抬起頭,自下頜處深深望著姜問曦。
“凝兒自然願意跟師尊回縹緲,只是凝兒不願再給縹緲惹上何種禍端。況且前次還險些害死師尊。”
“凝兒若是回去,為師便在青雲峰設結界,任誰也是破不開的。凝兒可以儘管在青雲峰上養傷,修煉。”
“師尊,你可是忘了?阿凝只是一介凡人,並無何種殊榮。若是阿凝再回青雲峰,一旦被人知曉便會招來殺身之禍。寧兒並非神聖,不能拯救蒼生,也不想連累縹緲,拖累師尊。”說著姜仙凝低下了頭,淚水漣漣而下,“何況凝兒如今哪還需要修煉?師尊帶凝兒回去不是更加被那些個仙門中人說是金屋藏嬌?”
姜問曦抬手輕輕拖住姜仙凝下頜,令其微微抬頭,四目相對而視。
姜仙凝不知是因著自己喝了酒還是姜問曦也喝了酒,此時姜問曦眼中柔情深沉如海,直直盯入姜仙凝眼中,目光甫一接觸,那眼中便更加還多了幾許堅毅。
“凝兒,為師今日既是敢做,便不會怕。”
姜仙凝心中想說:師尊不怕,凝兒怕。但此時的師尊更像是自己夢中幻想的師尊,如此不真切。面對如此師尊若是想說些什麼拒絕的話是斷然說不出口。雖是張了幾次口,但終究還是輕輕‘嗯’了一聲。
姜問曦見姜仙凝應允,也不含糊,面上似是帶了一分笑意,輕輕將姜仙凝頭上的茅草拿下,又定定看了一時,便拉起姜仙凝的手向客棧方向走去。
此時街上分外幽靜,只有微弱的月光輕灑而下,將一條街道攏在淡淡一片微黃之中,仿若撒了一地金黃的細沙。巡兵已經走得遠了,街上除了兩人細微的腳步聲便只剩幾隻起夜的小蟲,偶爾嗤嗤的叫上兩聲。
姜仙凝似是酒勁上頭,腦中微微發漲,神智有些飄忽。微閉著眼,任由至尊在前方拉著手,肆意而行。姜仙凝面上不動聲色,心中卻是無限激動,若是一生都如此被師尊拉著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也無悔了。
姜仙凝跟著姜問曦似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了一時,姜仙凝漸漸回了些神,自姜問曦身後輕輕道:“師尊,縹緲的事,凝兒也知曉了一些。凝兒此時躲在邢家,不好嗎?”
“不好。”姜問曦淡淡的聲音自前方飄來,答的甚是迅速。
“因何不好?”
姜仙凝話才出口,便見姜問曦自前方停下腳步,緩緩轉過身來,審視的盯著姜仙凝:“你在邢家,可是知曉,刑嶽一直對你虎視眈眈?”
“三哥哥?”姜仙凝有些疑惑,難不成師尊只是怕我錯付他人而擔心,才想叫我回山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