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樓走過來,停在蘇衍身旁說:“王爺雖然退出了朝廷,但怎麼說也曾是馳騁沙場的鐵將軍,容國的開國功臣,他的勢力、威望一直都在,只是平時看不到罷了。如今王爺辦壽宴,若水的貴人們怎麼可能不來祝壽,哪怕是尚書大人,也得來做做樣子!”
蘇衍點頭同意,“以前我總把別人說的謠言當真,還真的就以為王爺是外強中乾,被墨斐壓榨得只剩個空殼,沒想到竟還如此穩如泰山!果真應了那個老理: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!”
“這個比喻雖然不恰當,但理是這個理。對了,安排酒宴的人不懂規矩,大約是聽了些流言,不嫌事大的將你同左卿安排一處,等會兒你去我那兒,我會安排別人換你。”
蘇衍嬉皮笑臉地說:“小心我把你那份全吃到肚子裡!正好我也餓了半日,我現在可是餓得能吃下一頭牛!”
“我看你的樣子也是個飯桶,還是個來者不拒的飯桶呢。”
蘇衍不以為然,屁顛兒屁顛兒地找了個位置坐下,西樓緊挨著她入座。蘇衍突然想到什麼,莫名感慨起來:“方才在書房時,王爺明明是關心佛柃的,可是佛柃似乎不願有所回應。”
西樓事不關己已不操心,悠閒的搖著扇子,“你也別多想,這人家的事我們操什麼心。”
“好歹也是同僚,你也關心關心啊!”
西樓有些無奈:“好好好,我關心關心,那你可有對策?”
蘇衍失望的搖了搖頭。
“你看,你都沒辦法,我能如何?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,你操心也無濟於事。”
蘇衍看著他漠然的表情,心裡頓時覺得鬱悶,一把搶過他的扇子:“大冷天的搖什麼扇,失心瘋了吧!”她將扇子隨手置在桌角,總覺得西樓太過冷漠,即使他看上去那樣溫暖,但這種溫暖好似並沒有深入心裡。
“四日後小公主比武招親,會在書院舉行。”
西樓的話落在她耳中,蘇衍一個激靈:“比武招親?!會有很多江湖人士嗎?”
“自然會有,到時候你隨我去觀摩吧。”
蘇衍不禁雀躍,可立馬又難過起來,皇家的比武招親,言真定是要參加的,可惜了錦倌這麼好的姑娘卻不能得到所愛之人。她打心裡替她難過,忍不住連說可惜。
西樓苦笑了笑,“可惜誰?”
“南宮錦倌呀!你可不知道那丫頭有多喜歡言真,每次看見他時,那雙眼都能開出花來!恨不得把自己裹一裹再滾一滾,直接滾到他…咳咳!滾到他面前。”
“原來是你的學生,難怪你會如此上心…”西樓說著,竟難過起來,哀嘆一聲,道:“我連個學生都比不上。”
蘇衍朝他扔了個乾果,正想玩笑他幾句,卻見硯生從他面前走過。蘇衍立即警惕起來,恢復端莊的姿態。可是方才他倆的動作早已被硯生身後的人全部看在眼裡。極其熟悉的輪廓就站在燭光月影下,面色從容地,穩步從她面前走過,坐在了她的斜對面。
蘇衍急忙低下頭,慌忙拿起酒杯,但是酒到嘴邊,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明顯。想罷,乾脆放下酒杯,同西樓熱聊起來。
左卿收回在她這邊的視線,落在食案上,袖中的手緊緊捏在了一起。硯生將一卷小紙從食案下偷偷傳遞給他,那雙通紅的手這才鬆開。他將信紙放在膝上,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,不禁展開笑容,“徐娘辦事牢靠,果然在預期內完成了。”
硯生問:“大人準備好了?”
“眼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,就看西樓什麼時候完成他的任務了。”
“看來也就這些日子的事情了。對了大人,若這邊完事了,另一邊我們先動誰?”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,將聲音壓到很低。
左卿的雙眼瞥向在座的其中一位中年男人,那男人剛剛入座,同鄰桌的長孫無爭大人說話。他收回視線,幽幽道:“禮部尚書,穆順。”
“哦,比武招親就要開始了,禮部應該會主辦這次大會。”
“等了這麼久,終於等到機會動手了。”左卿緊緊攢住信紙,“終有一日,我會讓他毫無還手餘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