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衍下意識看了看西樓,想來他也沒辦法幫忙,更不好插手,便只能自己應對:“因同在書院任職,來往幾回便熟絡了。”她不知道歌政到底想幹什麼,但有問就答總沒錯。
歌政又問:“你與左卿又是什麼關係?”
“於我有救命之恩。”
“那你與西樓…”
蘇衍一時不知道怎麼回覆,只能尷尬的杵在那兒,西樓幫腔道:“阿衍與我情投意合!”
佛柃的臉色有些蒼白,卻還是面帶微笑,似乎沒聽見他的話。
歌政看著他倆一瞬,緩緩點頭,算是知道了,對他們揮了揮手,示意他們可以離開。
蘇衍皺了皺眉,有些不悅,更多的是疑惑,但是終於能離開這間又悶又充滿了恐慌的房間,不禁鬆了口氣,扯了扯西樓的衣角。
西樓慢慢悠悠起身告別:“那我們就不繼續打擾,晚輩告辭。”說著任由蘇衍拽著出去。
一路離開,三人都無話,只是中途遇到的丫鬟們有些吵鬧,他們似乎是在找什麼人,推推搡搡的竟吵了起來。佛柃看不過去,一番嚴問後方知道,原來是府上的百年老樹成了蟲窩,正急著在找蘇先生。
佛柃吃驚,便問身後的人:“你的醫術何時涉及到王府了?”
蘇衍卻美滋滋的說:“約莫是上回後山殺人案才讓我出了名,順帶也讓我的醫術也廣而告之了吧!”
佛柃信以為真,丫鬟卻否了:“不是這位蘇先生,是府上的蘇先生!他可是王爺請來的貴客,不僅精通醫術,武功還特別好,就是愛翻牆這癖好實在是……”丫鬟尷尬道,“三天兩頭翻牆出去,也不走正門,害得我們這些下人一有急事連個人都找不到!”
佛柃這才想起來,“我倒忘了,前短時間是來了位先生,真巧,也是姓蘇。你們也別瞎找了,這位蘇先生也是懂醫術的。”
蘇衍聽聞有自己的用武之地,連忙湊上去說:“本先生怎麼說也是學了幾年醫,雖然不及宮裡的名醫,但醫治醫治你府上的樹還是有點辦法的!”
說著,忙不迭的跟著丫鬟去,還不忘吩咐其餘丫鬟領著西樓四處逛逛。剩下的丫鬟有些驚訝,這位新客還真不見外!
蘇衍跟隨丫鬟來到後院,大致看了看,立即給開了一副藥,道:“這幾味藥藥房裡都有,你得空的時候去抓藥,滿水煎熬兩個時辰,待湯藥冷卻後一日三次敷在蟲洞上,來年春天也該好了。”
丫鬟看著眼花繚亂的藥方子上那兩味僅認得的龍膽草和人參,不禁有些懷疑,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真的有醫術嗎,人參也能殺蟲?!
不過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,正要去抓藥,卻被蘇衍拽回來,她指著樹問:“這是槐樹?”
丫鬟點點頭說:“前些年王爺特地從後院移植過來的。”
蘇衍心裡頓時有些發堵,原來這就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爬的槐樹,當初他還揚言要砍了它,沒想到……
蘇衍又問:“既然是王爺移植過來的,照理說應該受府裡重視才是,為何還會出現蟲子?”
丫鬟下意識看了眼佛柃,小聲解釋:“本來一直都是奶孃在照看,月前她回鄉下去了,便由我們幾個丫鬟一起照顧,奴婢們可不敢鬆懈,起早貪黑的給它施肥澆水,就怕它凍著了傷著了,可奴婢畢竟沒種過樹,如何能照看周全?”
蘇衍小心翼翼地問她:“奶孃是誰?”
“當然是公子小姐們的奶孃啊!”丫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。
原來真的是她,她一直在照顧著槐樹,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!
中堂後面有一處廣闊的平地,歌政本想著把晚宴安排在此處,還可以在中間搭一個戲臺子,幾個人圍著戲臺喝酒看戲,也是趣事。沒想到若水那些個達官貴人一聽說政親王大壽,紛紛提上壽禮不請自來。歌政無奈的看著這些熱情高漲的人,吩咐下人把戲臺拆了,另外添置了不下十張長案。
蘇衍看著眼前這壯觀景象,有些百思不得其解,政親王早已如閒雲野鶴,按理說這麼多年過去了,曾經那些舊僚也好,新官也罷,應該會疏遠很多,就算有心親近,在墨斐權威下,他們做下屬的,恐怕也不敢與政親王多走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