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算到的?”她低聲問黎循。
黎循沒說話,只低低的笑了一聲,聲音裡帶著得意,彷彿說怎麼樣?我料事如神吧?快來誇我啊。
梅清淺哪有心思注意他的小傲嬌了,很快繼續看堂上的老者了,黎循連媳婦一個誇讚的眼神都沒等到,瞬間不爽起來。
他這臉易容的黑,又兇巴巴的沒什麼表情,此刻一放冷氣,把旁邊的人都嚇的退讓開來,如果仔細看去,看熱鬧可以說是人擠人,可偏偏他四周空著的。
堂上老者繼續說:“我本以為只要少爺沒事,以後多加勸導,少爺一定會學好,會像老爺一樣是個善良、正直的人。可是我越發覺得自己錯了,一味的包庇只會害了少爺,讓他越走越偏。”
老者說話間已經淚流滿面,他掩面抽泣,“少爺變成這樣,讓管家偏了女子到別院,又將人關押起來,如果老爺夫人在天有靈,不知道會多傷心氣憤。”
“老劉你胡說!”杜康氣的破口大罵,“你這老頭就是嫌我給你的好處不夠多,所以才收了他人的錢來害我,你良心都給狗吃了!”
“我劉三喜沒收別人一文錢,如果我收錢汙衊少爺,就讓我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”老者大聲的發了毒誓。
一時間四周都變得極為安靜,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啊,這麼重的誓,這老頭肯定沒說謊!
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。
老者哭著說:“昨夜我夢到老爺夫人罵我,說我要是再不給少爺當頭棒喝,讓你改邪歸正,才是對的對不起他們!”
後堂簾子晃動,有人驚呼道:“老夫人,你沒事吧!”
周縣令臉色大變,“本官有要事,暫且退堂,明日午時再審。”
說完,周縣令朝後堂衝去,簾子被拉開的一瞬間,梅清淺看到一名老婦人昏倒在地,旁邊的嬤嬤想扶卻扶不動,周縣令幾乎飛奔了過去……
這番話是說給周縣令的娘聽的,當頭棒喝不僅僅是打在杜康頭上,也是打在周縣令的娘頭上。
何書環走出來,一臉不解的問:“這周縣令是什麼意思?人證的供詞已經對我有利了,他怎麼說退堂了?莫不是想翻供吧?”
“他家裡出了事,他沒心思讓人翻供了。”梅清淺低聲說。
何書環有些好奇,但也知道此刻不好多問,“那隻能先回去?”
“回去歇著吧,明日午時再來。”梅清淺說,她又看看鄭雅,“今天也辛苦你了,讓你在這裡站了半天。”
“辛苦什麼,我這是路見不平仗義相助,瞬間覺得自己有女俠的感覺了。”鄭雅笑起來,有伸手捂嘴。
梅清淺比她高,站的角度剛好看到了一些,這才發現鄭雅是有兩顆虎牙,牙齒倒不算不整齊,只是她好像很在意笑的時候露出虎牙。
明明虎牙很可愛啊,不知道是什麼審美觀點讓這姑娘笑的這麼謹慎,她回頭得跟這姑娘聊聊。
“今天真的謝謝你們了,都回去休息吧。”何書環說道。
梅清淺看向鄭雅,“鄭姑娘,如果方便的話,讓環姐去你那邊暫住幾日吧。”
“方便啊,怎麼不方便,那麼大的院子,我還覺得冷清呢。”鄭雅欣然答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