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少保說道:“小的被抓時,雖有禁軍士兵追擊,不過多半應是沒事,古冶子先生墨子劍法高超,那些禁軍士兵怕不是對手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韓成子看著韓少保,突然哈哈一笑,說道:“小子,你我還真是有緣,此處身陷囹圄生死存亡之際,還能碰到一起,實在是緣分。黃泉路上,也不孤單了。”
韓少保也笑道:“先生所言不差,你姓韓,我也姓韓,說不定幾百年前還是一家了。”
倆人哈哈大笑,不日就要生死,卻也半分不覺害怕,反是豁然,無所畏懼。
韓少保說道:“既然現在閒來無事,先生與我好好說說法家學說。”韓少保心道:“前一世因為經濟條件的原因,被迫輟學,現在有現成的國學大教授免費授課,不學白不學。就算一會再次嗝屁了,也要做個有學問的文化鬼,不要當粗鄙不堪的屌絲gui。”
“現在怕是遲了吧。”韓成子說道。
“不遲不遲,到了那一邊,說是法家門人,卻根本不懂法家真正本事,豈不讓那邊大老爺們笑掉大牙啊不是。”韓少保笑道。
“你倒是用心,反正也閒來無趣,說與你聽聽也罷。”韓成子說道。
韓少保拱手說道:“在下洗耳恭聽。”
次日晌午時分,獄卒端來兩份較為豐富的飯菜,讓他們抓緊時間吃。
韓成子見了,與韓少保說道:“比老夫預想的要快,今天就要送你我上路了。”
“管他了,就算是死,也要做個飽死鬼。”韓少保拿起飯菜就往嘴裡送,只是韓成子心事重重,未動飯菜。
“少年學習,數十年如一日,本想修得文武藝,賣於帝王家,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夢。”韓成子心有不甘。
韓少保倒是坦然,只不過對行刑手段難以接受,要烹煮了他們,想想要被活活燙死,韓少保心裡就不禁有些發怵。
二人被獄卒五花大綁,押上停靠在監牢外的囚車上,一路押往西城午門準備烹了他們。
沿途兩側路邊,圍滿了老百姓,看著前幾日還是陳留王座上賓,被封為太卿風光無限的法家韓成子,今日卻已是階下死囚,即將被烹煮。世道無常,人心不古,無不唏噓,深為痛惜。
二人被押上了西城午門行刑場跪下,眾禁軍兵戈林立,層層封鎖,數百衛兵把刑場圍得猶如鐵桶一般。
新任陳留王親信慕容紈正坐在臺上,行刑場兩口大鐵鍋裡的熱水已被柴火燒得波濤洶湧,仍有衛兵往大鐵鍋下面新增柴火,將鍋裡的水燒得更熱更烈。
韓少保瞧見了,頭皮有些發麻,行刑手段未免太殘忍了些。
慕容紈手拿王榜,高聲念道:“大周道德宣威紫光金羅聖皇帝天子令,陳留王令。”
現場所有百姓兵士紛紛跪下,慕容紈身邊兩側官員衛兵爺都下跪,聽后王旨。
慕容紈瞧著在場一干人眾,暫未發現異常,繼續念道:“罪臣法家韓成子,搖唇鼓舌,賣弄學說,搬弄是非,蠱惑陳留王。大周有律,刑不上士大夫,韓成子有違祖宗律法,意圖禍亂封國,擾亂律治。經查明,法家韓成子實乃楚王奸細,受命於楚王,亂我陳留王廷,其心險惡,理當烹煮,上寬天子,下慰王威。從犯韓少保,一應烹煮。”
慕容紈讀罷,眾官員兵士百姓齊呼天子萬歲,陳留王千歲。
眾人起身,慕容紈看著韓成子,叫道:“韓成子,你還有何話可說。”
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,我韓成子何時成了楚王奸細。”韓成子哈哈大笑,從容說道:“來吧,要殺就殺,何須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。”
“你休得胡說,這是陳留王令。”慕容紈辯解道。
韓成子叫道:“既是陳留王令,那就請出陳留王,我韓成子要親口問王爺,就算是死,也要死個明白。”
“放肆!王爺日理萬機,豈是你說見就見的。”慕容紈拒絕道。
“我乃王爺親封太卿,你既說刑不上士大夫,又何權利烹煮我韓成子,拿王命來。即使王爺當真要烹煮老夫,也要上告天子,陳述老夫犯了何等大罪,才致如此!”韓成子一席話把慕容紈噎得啞口無言。
慕容紈招手身邊一官員過來,問道:“於大人,王爺可有廢黜他的王榜?”
於大人不敢看著慕容紈,低頭說得:“王爺剛登王位,諸事繁多,還未想起罷黜他太卿之位。”
“為何不提醒王爺?”慕容紈怒道。
於大人不敢再言,慕容紈說道:“法家善詭辯,今日所見,果然如此。王爺諸事繁多,稍後自有罷黜你的王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