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內藩藩王,中樞一道旨意就能定誰是繼承人,可外藩藩王,涉及到一國權力呀,中樞的聖旨估計也沒啥用。
但朱佑枔是太子的兒子,能時常見到老皇帝。
能改變宋王心意的,只有那位老爺子。
別看朱見漪桀驁偏執,其人事母至孝,他母親病逝時,在他宮裡哭得死去活來,從那之後,幾乎每個月都要問候老皇帝的身體。
所以,朱佑梑找朱佑枔合作,就是希望朱佑枔能在老爺子面前為他美言幾句。
而朱佑枔也在尋求外藩封地,兩人一拍即合。
卻不知道,朱佑枔在宋國的一舉一動,都被人監視,早就送入宋王手中了。
“太子家的老四也是個不安分的,想尋求在我宋國封地,呵呵。”
朱見漪嗤笑兩聲。
他向來瞧不起老大。
兒時他跟老七關係最好,都是四爺黨,老大那摳摳搜搜的樣子,他瞧不上。
如今看太子秉政,跟他老爹差遠了,足見其本性是這樣。
再看看風生水起是商王,高下立判。
“王上,勾結外人,圖謀太子之位,又捨得下本錢,若將王位傳給此獠,宋國何來安穩?”一個穿著布衣的老婦人坐在桌對面,語氣陰鷙。
他是宋王的王后,李瑾的女兒。
是老皇帝親手挑的兒媳。
她給宋王誕下嫡長子,嫡長子算得上是賢名有德,可惜天不假年,長子三十歲時意外逝世,只留下四個女兒,沒有兒子。
這是她一生的痛,她精心調教的好兒子,居然沒了,連個後都沒有,王位也要旁落。
朱見漪神情陰狠。
朱佑梑的母親,是他巧取豪奪來的,當時看人家娘子模樣可人,他就把人家搶來,弄死了她的夫家。
這事被老皇帝罰跪三天三夜,要不是他娘陪著跪著,老皇帝壓根就不會原諒他。
當時他娘陳妃剛剛誕下第三個兒子禹王朱見渥,陪著他跪著,導致產後大出血,最後惹得他娘早逝。
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。
一直到今天,他給親弟弟代王朱見津和禹王朱見渥寫信,兩個人從不回信,顯然都在恨他。
他每個月一封問候信,老皇帝也是時回時不回。
當年的事還沒過去呢。
以前長子活的時候,他並不在乎朱佑梑的身份,他三宮六院,上百個女人,早就忘記了這一位。
可是,長子薨逝,諸子奪嫡,朱佑梑的母妃居然興風作浪,想得到宋太子之位,那根刺兒就再次出現了。
“孤當兒子不孝,當父親沒教育好兒子,孤這一生真是失敗啊。”
李王后剛要說什麼,朱見漪擺擺手:“孤心有數。”
“冊立了王子,國事穩固,您也該再進一步了。”李王后兒子沒了,宮裡就沒了依靠。
她其實想讓老二過繼給她,這樣她既是嫡母,又是親母,權勢不衰。
本來最好的物件是老三朱佑梑。
可朱佑梑的身份,讓她也懷疑,一個人血統不純,註定不能當王的,大明那一關也過不去。
那就把老二的母親弄死,她不就名正言順了嘛。
她爹還活著呢,母族的勢力還能利用上。
“你說什麼?”朱見漪目光幽幽地看向她。
噗通!
李王后還在幻想以後呢,忽然如芒刺背,嚇得跪在地上:“臣妾失言,臣妾失言。”
“我爹還在,孤永不稱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