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慶二十一年,九月。
隆慶帝宣佈不能理事,讓太子代為執掌朝政。
而這,就成為了壓死張居正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隆慶二十二年,六月初四,張居正以濫用職權罪名被逮捕,而縮在養心殿裡的隆慶帝露出了爪牙。
他要幹掉張居正!
因為張居正,讓他當了二十二年沒有實權的皇帝!
也因為張居正,讓他躲在深宮裡,半步不敢出門。
他想要權力,他處處學習他的祖先世祖皇帝,可世祖皇帝有著天下最大的權柄,而他,卻是大明所有皇帝中,權力最小的一個!
甚至,連一省之事的決定,都要經過張居正點頭,他都沒有直接處置的權力!
當張居正倒下的時候,他發出了這個時代最大的怒吼聲,殺了張居正,殺死他九族!
他不管張居正究竟有多少功勞,他只知道自己這個皇帝當得窩囊。
他不管大明明天會如何,反正他死後任他洪水滔天,跟他沒關係。
他也不反思自己的錯誤,只將所有罪責歸咎在張居正的頭上。
他就像是一個小人,在大人物倒下的時候,暗戳戳去踩幾腳,不,是狠狠戳幾刀。
朱常治跪在養心殿門口,苦求皇帝不要處死張居正。
“你這個逆子,到現在還為你的同學說話!你心裡到底和朕還有幾分父子情?”隆慶帝生氣得暴躁。
他沒什麼大病,就是肺結核而已。
“請父皇息怒。”
“兒臣以為,張居正有罪,但罪不至死。”
“長達十七年的世界大戰,張居正功勞可謂第一,又要維繫龐大的國土,整合國內資源、經濟,變成一顆顆炮彈,砸在敵人的身上,又有開疆拓土之功。”
“張居正只是濫用職權,為他的兒子謀取了進士而已,只有些許私心罷了,而類似有私心的官員,歷朝歷代不知凡幾。”
“但有張居正之功之能的人,卻只有張居正一個人!”
“大明沒有殺死功臣的先例,像張居正這樣的功臣,不能被殺死!”
“陛下!”
“您更要考慮,未來呀!”
“如果朝廷連有大功的張居正,尚且不能容得下,日後還會有人為大明朝效力嗎?”
隆慶帝面容扭曲:“那是他的功勞嗎?那是他搶了朕的功勞!”
“如果讓朕來主持大戰,七年就能打完了!”
“他卻打了十七年!”
“看似有開疆拓土之功,卻耗盡了大明的元氣,現在的大明成了一隻紙老虎,龐大的疆土有什麼用?敵人一打就打回去了!”
“世祖皇帝反覆說過,大明疆域足夠龐大了,不要開疆拓土!守好現在的疆土,就已經很難了!”
“他是打世界大戰嗎?那是滿足他的野心!”
“如果天下都是他這樣的野心家,仗著有能力,就能騎在皇帝頭上拉屎撒尿,那要朕幹什麼?要伱幹什麼!乾脆就讓他當什麼總統算了!”
隆慶帝急了:“事到如今,你居然還為他開脫!”
“什麼張居正之後再無張居正!”
“放屁,沒有就不用!”
“用他幹什麼!”
“朕不止要處死他,還要處死他的九族!處死他的黨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