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資源圖上看,大明地大物博。
可真正用的時候,卻變成一個資源貧乏的國家。
朱厚煐從重慶出來,進入夔州府的瞿塘關,進入三峽第一峽,僅聽到流水聲,就知道波瀾壯闊。
可這座小城,也是很波瀾壯闊。
他入小城路上,就有人攔駕告狀,是一家地產開發商,狀告瞿塘縣衙,拖欠公司款項一個億,拖欠不還。
瞭解之後,他派人實地走訪,發現該小區業主也在告狀,狀告黑心開發商,小區入住十年了還不下房本,小區物業除了收錢什麼都不管,還換不掉他們。
而這個開發商立刻就有話說了,說縣衙拖欠他的工程款,房本抵押在銀行裡,他沒錢還給銀行,就拿不出房本,也就沒法給小區居民發放房本。
朱厚煐詔來知縣,知縣卻說,這是上一任知縣留的爛攤子,跟他沒關係,而縣衙裡的公賬上,這錢是還了的,至於小區業主要求換物業,縣裡也派人去了,可那物業和開發商是一夥的,就賴在小區裡,驅使老百姓狀告縣衙,他們狼狽為奸。
把朱厚煐氣樂了:“孤問你,朝廷讓你來做知縣,是幹什麼的?”
“自然是治理地方。”知縣坦然道。
“那你治理好地方了嗎?”朱厚煐反問。
“治理好了呀,以前大橋收費不合理,微臣上任後,取消了大橋收費,讓車輛自由通行,本地有幾棟爛尾樓,也是在微臣的努力下,讓老百姓住上了房子。”
知縣道:“這都是上一任知縣留的爛攤子,微臣確實是一縣父母,可也不是神仙,什麼事都能管啊。”
朱厚煐還拿不住他把柄,他把責任都推到上一任知縣頭上。
可若是跟著他的節奏走,朱厚煐還當什麼千歲爺了。
“上一任知縣的問題,自有吏部去查,孤只問伱一件事,你是本地縣官嗎?”朱厚煐問。
“是!”
“那你就該管!管不了就滾回家吃白飯!別在這裡尸位素餐!”朱厚煐面露厲色。
知縣不敢犟嘴,但還是不服氣的。
“將那個地產商宣來,孤問問他,是多大的工程,能欠他一個億啊!”朱厚煐深知,地產商和官員是怎麼勾結的,這裡面水太深了。
地產商給他算了一筆賬,將欠款一筆一筆講清楚。
“你很厲害呀,拿這麼多錢墊資,借給縣衙?”
朱厚煐盯著他:“縣衙欠你錢,你就讓整個小區的幾千上萬百姓陪你一起遭罪,你很懂權力運營啊,還敢攔孤的大駕,你不簡單啊。”
“小人不敢,小人不敢!”地產商跪在地上。
“起來起來,大明早就廢除跪禮了,你見到孤是不用跪的,快起來,你又沒犯錯,跪什麼啊。”
朱厚煐笑道:“說說吧,誰教你的?”
“沒人教小人。”地產商汗如雨下。
“拿我大明百姓當籌碼,你難受就讓所有人陪著你難受,你不爽就讓所有人陪你痛苦,你夠壞的呀,你一個開發商,怎麼幹上的物業公司了呢?”
“小人有一家物業公司。”
“哦!”
朱厚煐恍然:“所以你就沒經過業主同意,直接入駐小區了,你也不按照規章辦事啊。”
“千歲爺,小區業主是同意的!”
“放屁!”
朱厚煐厲喝:“若同意,為什麼要告你這個黑心物業呢?”
“來人,拖出去打!”
“孤倒要看看,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!他在隱瞞什麼!”
隨後,朱厚煐目光銳利地看向知縣:“唱得好一齣雙簧啊,孤巡幸各縣,各縣官員都懼怕孤,擔心孤看到什麼,回稟中樞,地方官員吃不了兜著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