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旁伺候的張敏忽然捂住他的嘴巴:“殿下噤聲,法不入六耳,不能說出口!”
張敏是負責東宮對外交通的太監,也是朱祁鎮的老人出身,和牛玉、王倫一樣。
“您就暫且忍耐就好,陛下逼得越緊,首輔的日子越難過,就越來越快了。”牛玉低聲道。
朱見深眼中恢復了神采:“終於不用再裝了!”
同時,恨意爆棚。
……
勤政殿。
“朕問你們,高谷、王翱的家屬,去哪了?”朱祁鈺寒著臉。
陳循、王直等人以整頓軍務為由,沒來。
卻把林聰、李賢推了出來。
面對咄咄逼人的皇帝,他們也滿臉懵,表示是刑部的事情,和他們無關。
刑部尚書俞士悅表示此事歸大理寺管,前任大理寺卿薛瑄則說大理寺卿空懸,他並不知情。
反正互相推諉抵賴。
“夠了!”
“朕詔你們來,是聽你們互相抵賴的嗎?”
朱祁鈺死死盯著他們:“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!朕給你們一天時間,把罪人家屬給朕找出來!”
“找不出來,朕就從你們的家屬中,抽籤,挑出人來,給他們頂罪!”
俞士悅剛要辯解。
“朕不聽解釋!朕只要結果!”
“記住了,你們只有一天時間,朕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!”
“哪怕把京城給朕翻個個兒,也要把罪臣找出來!”
朱祁鈺胸口起伏:“若沒有,朕就把你們親屬名字寫下來,由你們親自抓鬮,抓出來的,就代他們去死!”
“包括你們本人在內,都要參與抓鬮!誰倒黴,誰就去死!”
“你們別怪朕無情,怪只怪你們無用!”
啊?
三法司主官眼前一黑,差點暈死過去。
哪有這樣的啊?
俞士悅等人還要辯解,皇帝卻不聽。
“抄家所得呢?入沒入戶部?”朱祁鈺看向張鳳。
“入了,但還差白銀18萬兩!”張鳳道。
朱祁鈺皺眉:“怎麼?都是清官不成?抄了這麼多家,就得這點錢?張鳳,你是不是被人唬了?”
“臣絕對沒有動過一絲一毫!”俞士悅臉色煞白一片。
這是皇帝報復他不聽話。
誰讓他當三姓家奴來著。
“你說沒有就沒有?那差的這18萬兩銀子,你給出嗎?”朱祁鈺臉色發黑。
這幫貪官汙吏,像高谷、王翱家貲萬貫,若讓他抄,都夠組建一支兩千人緹騎的了。可被三法司抄家,才抄出幾個錢?錢去哪了?進他們口袋了!當朕是傻瓜不成!
“臣家境貧寒,沒有這麼多錢啊!”俞士悅兩手一攤,表示無奈。
“俞愛卿,你在逼朕殺人啊!”
朱祁鈺眸中兇光閃爍:“京營出征在即,朕本不想見血,但你在逼朕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