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拉攏這兩位,就得把事情鬧大,鬧得捅破天才好!
胡濙咀嚼著皇帝這番變動的意思,他其實很討厭變動,一動不如一靜,這也是他活這麼大歲數總結出來的經驗。
陳循十分著急,連連給他遞眼色。
“臣請問陛下,這軍機處,只負責幫助陛下批閱奏章?”胡濙拿不準這個軍機處的存在。
“自然,天官還想做何事?”朱祁鈺嘴角翹起。
“臣無異議。”
胡濙在敲打陳循,告訴他別亂跳!
如今瓦剌叩邊,朝堂需要的是穩定,皇帝好不容易轉了性子,就依著他點、哄著他點,只要把內閣和司禮監攥在手裡,不就萬事大吉了嗎?他是皇帝,不是你養的寵物,總該給點甜頭的。把他逼瘋了,對大家都沒好處。
陳循臉色一垮,不敢說話。
他心裡也鬱悶,壞人逼他來當,還處處掣肘他,這首輔當的憋屈,倘若拔除一切障礙,那該多好啊……
“既然諸位愛卿沒有意見,那便設立軍機處,朕賜字掛牌,內閣和司禮監的人選,由朝堂擬定。”朱祁鈺退讓一步,他在打消胡濙、于謙的疑慮。
胡濙頷首,對皇帝的讓步很滿意,朝堂就該一團和氣的嘛。
“臣等遵旨!”胡濙率先拜倒。
“內閣輪值人手不足,就從翰林院調人吧,都是飽學之士,方便為朕簡化奏章。”
朱祁鈺又伸手了,把翰林放在他的身邊,才方便籠絡。
陳循還要反對,卻被胡濙冷冷盯了一眼,他悻悻閉嘴。
胡濙在警告他,不許再跳了,皇帝已經聽話了,不要再敲打了,過猶不及!
陳循暗恨,你以為皇帝是退讓了?太天真了,這個軍機處,絕對有鬼裡面!
他心裡憋屈啊,好不容易把司禮監攥在手裡,皇帝重啟通政司,親自批閱奏章,又建什麼軍機處,鬼知道會不會變成和內閣一樣的怪物?
胡濙瞥了他一眼,你能看到的,本官看不到?
軍機處發展起來,最多和內閣、司禮監三權分立,但那又如何,它需要發展起來啊,只要內閣壓著,軍機處永遠也發展不起來,不過皇帝手裡的玩物罷了,何須因為這點小事而惹得皇帝不快?
君臣總要在大明這口鍋裡吃飯的,吵吵鬧鬧過去也就罷了,何必砸鍋呢?砸了鍋,從龍之臣又如何?于謙的例子還不發人深省嗎?
陳循這人就這樣,做事太絕,不會變通,私心太重,過於想當然,胡濙討厭他。
朱祁鈺看在眼裡,樂在心裡。
他樂得立溫柔人設,讓文官狗咬狗,他則苟著,瑋瑣發育。
“如今邊關不靖,李秉仍巡撫宣府,暫時不要回京了,內閣再舉薦一個文臣,接管團營。”
朱祁鈺藉機插手吏政。
胡濙乾脆順應皇帝的心意,答應下來。
這是他明哲保身之道,他不想當於謙,也不想當陳循。
“如今宣府壓力巨大,就算擊退瓦剌,宣府恐怕也被打成了廢墟,年富也不必回京了,去懷來做巡撫,幫著李秉整頓宣府民政。”朱祁鈺淡淡道。
“臣領旨!”胡濙又答應了。
朱祁鈺心花怒放,這才有點當皇帝的感覺嘛。
他給何文淵使個眼色。
“臣有本要奏!”何文淵站了出來。
“講!”
“啟稟陛下,臣收到奏報,此大不敬之事,臣不敢說出口,請聖目閱覽!”
奏章呈上來,朱祁鈺皺起眉頭:“當真?”
“臣不敢欺瞞聖上!”
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