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一長,他與李榮都養成了睡一陣醒一會的習慣。
條件反射,更能夠猜出師父大概會在什麼時候前來偷襲。
他們懼怕師父,但也感恩,師父救的他們,所以他們從來不恨師父。
私下裡,上山採藥是他們難得的安閒的時光。
歸雲鶴曾問過李榮。
“恨不恨?”
“不恨!他救的我!不然我可能就是一坨肉!他像是有什麼心事過不去,發在咱們身上。大哥恨不恨?”
“跟你一樣不恨,也談不上有多大親情!咱們雖然練就一身本領,能活也算九死一生!這是咱們造化,不是師父給的。”
李榮:“以後管不管他老?”
歸雲鶴:“你說哪?一日為師終身為父!養老還是要管。”
“嗯,聽大哥的。”
歸雲鶴眼看凌梓瞳縱馬去遠,心頭又出現了這一幕師兄弟之間的對話。
這段話經常出現,尤其是李藐死在他面前之後。
餘秋雨的小氈房緊挨他的,任何動靜都逃不開歸雲鶴的耳朵。
這個女人坐起來,居然走出門外,也在看凌梓瞳的背影。
“你們為何不殺了我?”
歸雲鶴有些意外,餘秋雨會如此直白,開門見山。
“你不敢壞事,沒有圖謀,為何殺你?”
“以前,我可沒少做。”
“哼,我師弟以前也沒少做!”
“你是說只要我老實,就不會死?”
“可以這麼說,這些日子我懷裡一直有把刀,給你預備,一直沒用上,希望永遠用不上。”
餘秋雨:“我可以走了?”
歸雲鶴:“隨時。”
餘秋雨有些吃驚,她這個幹過這麼多壞事的人,歸雲鶴輕描淡寫就饒了。
餘秋雨轉身回屋,不久背出一個包裹。
她站在門口躊躇不決。
歸雲鶴眼望曠野,無盡的黑與夜空星星點點光亮連線的地方。
“你可以騎走一匹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