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時能看出有第二個人在,有意給她拍下這張照片。
梁瀧驚訝,因為照片中的單車是他的。
普普通通,不是名車,沒有理由會讓人藉此理由合照。
他這才看到抽屜裡的信封裡都寫著是他自己的名字。
指代的就是他。
他感覺這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稀薄,呼吸需要用盡力氣。
他原地呆愣了很久,就像身處雲霧,想要看清楚一個人,他努力朝她走去,雲霧漸漸散去,可模模糊糊又被阻隔。煙雲在她臉上流動,四周明亮,唯有她的面容很暗,大概是雲霧觀山的魔力,他患得患失,終在某一刻想明白,一束來自現在的燈光打在了過去人的臉上。
她的面容瞬時被點亮,眼神清澈又哀傷,他看清楚了她,可她的周圍又無情地黑了下去。
他不知道她在哪裡,又或許,他不知道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,是在哪裡。
讓梁瀧不爽的是,他清楚的知道,她柔情美麗,撲朔迷離,靜靜地站在那裡,看著他來,看著他走。她也從局中人變成了一個旁觀者。
梁瀧合上抽屜,失魂落魄地回去。
在門口做了十分鐘的思想鬥爭,讓自己看不出一絲破綻,摁指紋解鎖,開門。
他先去臥室找邵蔻,放下資料夾,“寶貝,肚子還疼嗎?”
“不疼了,”邵蔻沖他一笑,他彎腰抱抱她,怕被看出來,梁瀧即使很心疼她,也沒有擁抱太久。
他對著掌心哈了哈氣,隔著外衣揉揉她的小腹:“剛從外面回來,我手涼,這樣有沒有好點?”
“我已經沒事了,你去做飯吧,好餓。”
梁瀧吻了她的唇,邵蔻沒發現異常,又回去躺了會等飯做好,他們吃了頓拌麵。身體不舒服的原因,邵蔻這一天都沒什麼精神,吃完飯就犯困,很早就睡了。
梁瀧沒有睡意,躺在身邊,等她睡熟了,靜悄悄起床,穿鞋,關上房門,拿上鑰匙和大衣就出門。
他坐在車裡,也不發動,沉默地看著前面的路燈,整個人像一尊雕像,靜坐了半小時,腦子很亂,想起了各種事情,像亂七八糟的線繞成一團,在靈光乍現時,找到出口。
“嘟,嘟。”
十二點五十分,梁瀧撥通許易的電話。
“我,梁瀧。”
他降下車窗,冷風吹到臉上像針紮般的刺痛。
“你昨天找我問林已秋談過幾個女朋友,記得麼?”
“記得啊,你現在願意出賣你兄弟,肯跟我說了?”
“林已秋大學談過一個,叫李雨寒,你認識她。”梁瀧沉沉地說:“他高中談過一個。”
許易立馬提高音量:“誰?”
梁瀧摩挲下巴,“我忘了。”
“你鬼扯。”人在著急時是管不住嘴的,許易急哄哄地質問:“你倆高中形影不離,跟連體人似的,你能不記得他喜歡誰?快說,他是暗戀人家啊還是真談上了?”
梁瀧握著手機,眼神一暗,眸裡滿是探究,深不見底。
許易像連環炮珠:“不可能,我就沒見過他高中身邊有什麼鶯鶯燕燕,嘁,說是你還差不多,你那追求者多的能排到法國。”
許易說得快咬到舌頭,在電話那邊吱哇亂叫,腦筋轉過來,發現不對勁,沒吭聲。
梁瀧也不說話,安靜到詭異,後脊起了陣陣涼風。
梁瀧:“所以你和邵蔻高中見過我。”
“咱倆說咱倆的,扯小芍幹什麼?”許易慌了,舔舔嘴唇,看眼手機聯系人,今天的梁瀧太不正常了。
“你還很瞭解我高中是什麼樣兒。”
許易裝死。
梁瀧:“我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