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惜文二十分鐘前發簡訊問情況,她報喜沒報憂:
還在談,放心。
剛要收起手機,看見邵言發的訊息,問她最近過的怎麼樣。
照片裡,邵言一家餐廳吃法餐,背景是黃浦江的夜景,對岸金碧輝煌,高樓閃耀,好像金子鑲邊。
邵言穿著純黑色掛脖吊帶裙,長發在晚風裡飄,笑容清甜,美的出眾。
身邊是昔日好友,女孩子們聚餐喝酒,吹著風。遠在幾千裡外的上海,對於邵蔻來說是另一個世界了。
圈子裡的好友去了北上廣,她選擇了貧瘠的土地。說不上是什麼滋味,看見照片的羨慕,嚮往,唯獨沒有悔意動搖。
韓知遠擔心邵蔻,跟著追出來,在三樓木叢邊找到她。
“邵組長……還好嗎?”
“我沒事。”她手撐著窗臺,雙頰泛紅,往前走的兩步不算穩。
這可不像沒事。
“那個索賠的事情處理好了嗎?”
韓知遠:“弄好了,剛才忘了說,真的很謝謝你。”
他伸手想攙扶,邵蔻擺手避開:“就喝了幾杯,沒事的。”
纖綠竹簾後走出一道人影,邵蔻和韓知遠往包廂走,梁瀧走出來,脫離簾子的暗影,站在光線白耀的公共區域。
她進了隔壁間包房,身邊還有個半大小夥,她喝酒了,走姿晃了幾下。那小夥子手攏在肩後,擔心她摔跤。
陳怡在梁瀧身邊說:“她就是邵蔻吧,我說了你熟人在這,你沒理。”
“你也沒說是她。”梁瀧鬆了鬆領帶。
陳怡聽出他這句的別有深意,想起邵蔻的模樣,“長得挺好。”
“是,她工作能力更好。”
梁瀧慢條斯理地說道,不鹹不淡地稱贊一句,聽不出多少私人感情。
陳怡把幾小時前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,“小姑娘很機靈,反應快。”
梁瀧忽然開口,拋下一句:“你回去說我臨時有事,先走了。”
他這事真夠臨時的。
前腳從自己包廂出來,後腳跟著人家進到別屋。
陳怡無奈地搖頭。
包廂內,邵蔻和孔忠有理有據談訂單,孔忠不領情:“邵組長,別拿以前的說事,王經理和你簽合同了嗎?白紙黑字的拿出來,我肯定批。”
“無論是王經理,還是您來對接,這批檢測儀當時是說好的,價錢你們也說沒問題,總歸都是和你們聖英的合作,怎麼能出爾反爾?”
“我們聖英集團有的是生意做,不少你們一個!”
邵蔻語噎,臉被氣紅了,一股火憋屈地窩在心口。韓知遠想勸,被孔忠一個眼神警告。
氣氛降到冰點。
孔忠晃著酒杯,緩和一笑,“要不然邵組長,你陪我喝了這杯,我心情好了……”
玻璃杯裡的液體像純淨水一樣清澈,緣口在燈下散著刺目的光。
“您剛才也說了,白紙黑色的拿不出來,都不算數。”
孔忠浮頭滑腦,葫蘆裡不知道賣的什麼藥,勾勾手,韓知遠從公文包掏出份檔案,胡亂翻過前面,直接跳到末尾,在簽字欄寫下自己龍飛鳳舞的名字。
寫完把筆一甩,檔案摔餐桌上,清脆一聲,像狡猾的老狐貍,“邵組長?”
邵蔻低手去拿那杯子,還沒碰到,木門被人大力拉開。
屋裡的三人齊齊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