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現代不同,古代的考場是獨立的房間,每一位考生都會在一間房間裡面,這個房間便是他們鯉魚飛躍龍門的尺寸之所。
現代考試,以分科製作為考察重點,換算考試時間基本在一個時辰左右,而古代的科舉制則是在獨立的考房之中一呆便是兩天時間。
所在考房之中,考生們都被備上些許乾糧,兩天不出房間,這絕對是個體力和腦力的雙重考驗。
威嚴的貢院,巡察的考官們走在櫛次鱗比的考房過道中間,一雙雙犀利的眼睛巡查作弊之人。
李運在天字號二排八號房間,考試過程中,他揮毫潑墨,筆走龍蛇,考查“明經”之要,便在於一個背誦。
就如同我們現在的完形填空,從古書上面摘錄一段文字,空選出的句子便是考生們填寫的。
明經相對考生們而言,是比較簡單的,因此在古代流傳著一句話“三十老明經”,意思就是說三十歲考取明經科是年齡比較大的。
明經是保分題,故能夠參加科舉大考之人,基本都會不會送分,而重中之重在於“策問”,所謂策問就如同行測論文。
行測在於考生們的理解能力,諸如治國理政,行政之策等等,若僅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傻秀才,死讀書,讀死書的人,雖是文采斐然,卻難以有著鞭辟入裡的見解。
而這恰是篩選人才的過濾網。
李運奮筆疾書,旁人填寫“明經”典語用了足足一天時間,而李運則是僅僅用了不足半天時間。
他兩世為人,腦海中的文學知識,就如同移動的百科,搜之即來,落筆即是答案。
當他開啟策問的題目之後,李運先是一愣,卻見紙上赫然寫著五個大字:“何以平西南。”
此題觀此便知,這是朝廷問策,該如何解決西南隱患的問題?
此乃國策也,按照往屆的考題來看,科舉策問的題目大都是朝廷議論的政策,而議論的政策基本上都是朝廷已經有了明確辦法。
這對於皇子貴族們而言比較佔優,畢竟朝廷決策,他們多少會有所瞭解。
然則,今年的考題是“何以平西南”,李運可是知曉,西南乃大唐帝國的一大隱患,近年來,太宗皇子多次論證朝堂,想要覓得良策皆是無果。
連朝中大臣們都想不出來的策略,卻出現在策問的考題之中,這無疑是增加難度。
尤其是李承乾、裴律師等人,他們看到題目之後,無不露出了難看的表情,李承乾身為太子,朝堂旁聽,如何不知李世民多次議論此題。
可論來論去,卻是沒個結果。
“可惡,父皇這次的考題竟然是無果之策,這該如何論證?”
李承乾暗自咒罵,若是其他政策,他大致熟知一二,可這個考題,連朝堂都想不出答案,他可如何下筆撰寫?
諸多皇子之中,大都陷入犯難境遇,包括李運看到此題後,也是陷入了良久的沉思當中。
要知道,於唐朝時代,為了方面朝廷管理,西南地區被分為三個區域,分別為:劍南道、黔中道和嶺南道,而掌管這些區域的長官便稱之為“節度使”。
節度使一般也是一州刺史,通常由當地的土司任職,土司掌管一方,天高皇帝遠,對於朝廷命令,他們愛答不理,便是吃定朝廷奈何不了他們。久而久之,節度使的權利膨脹,若達到一個極限的話,朝廷便難以掌控。
儘管貞觀初年,節度使的權利還未曾顯露膨脹之態,可李世民不傻,作為古代少有的聖君自然看到了其中隱患。事實證明,李世民的想法是對的,歷史上有名的“安史之亂”便是節度使權利膨脹的最巔峰,導致大唐盛世從此一蹶不振。
而魏徵、房玄齡、杜如晦等人也多次上言諫策,想要避除隱患,可終究是沒有好的方法。
唐初,便是有著不服從官職的“節度使”企圖造反,朝廷多次派兵鎮壓,雖是勝之,卻始終無法徹底消滅他們。
西南之地,高山峻嶺,地勢複雜,不似平原之地,一馬平川,縱目望之已是千里之外。而李太白的一句:“蜀道難,難於上青天”,便是對西南最好的形容。
不少功勳子弟,看到考題之後,個個眼睛裡面放光,他們早聽聞西南之亂,有著不少人的父輩前往西南鎮壓叛亂。
所以浮現在他們腦海中的方法精髓便是一個字:打!
區區南蠻子?膽敢叫囂大唐帝國,那便讓你知道大唐帝國的厲害之處,不服從命令,那就打到你服從命令為之。
“不····就是南蠻子嗎?這還不容易?”不少人心中暗暗自語,認為今年的考題很簡單。
當然,這也是幾乎是所有人的想法,總結四個字:不服就幹。
包括太子在內,想不到其他好的辦法,無奈之下,只得落筆撰寫一篇如何平叛西南的策問。
李承乾也不愧是太子,他撰寫的策問,儘管以“打”為主題,卻在其中加入了不少戰略性建議,可見他這個太子也不是吃閒飯的,這些年跟在李世民身邊總歸是有收穫的。
儘管李運僅用了半天時間便是將第一輪考試完成,可他足足又花了半天時間,他沒有陷入大眾思維,而是沉思良久,腦海之中浮現出了無處平定西南的策略。
可他想的諸多策略,皆是一時之策,正如“打”的策略,或可解決一時之難,卻做不到根除禍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