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罷,昆奧拉開門,卻見數名趴門偷聽的男人失去支撐,倒在昆奧腳下,昆奧抬頭望去,只見門外滿是媯赤蜮的擁躉,心中更覺煩躁,朗聲罵道:“都給我滾遠點!”
屋外人都知道昆奧身份,不敢得罪,便各自訕笑著走開了。
而他腳下那跌倒幾人壘在一起,一時間動彈不得,昆奧一腳將他們踢出門外。
清出通路後,昆奧腳底生力,身形凌空,掠向天際遠處。
昆奧走後,媯赤蜮才從屋內踱步而出。
“赤姬!”
眾人見是媯赤蜮出來後,就又都聚了上來。
這時媯赤蜮食指抵在唇間,做出了一個“噓”的手勢,示意眾人噤聲。後踮起腳來,眺望昆奧離去方向。望著那逐漸消失的身影,媯赤蜮淺淺一笑,便折返回屋內,坐在桌前,自懷中取出一塔蠱雕香燃起,清容倚玉腕,焚香待郎歸。
修煉演武體徵過於明顯,暗樁自是不能修煉,故而媯赤蜮在少鹿澤時只修習過巫蠱之術與鬼神之法,然而這兩種並不能幫助她追上昆奧,倒不如在屋內靜候。
……
深夜丑時,昆奧折返回屋,卻見門前蹲守的人大多歸家取出被褥,就地而寢,數量不減反增,但卻是不敢堵在門口了。
昆奧此行並未攜帶什麼珍貴物件,或者說,他最珍貴的物件便是誰都奪不走的聖法氣與掌罰天秤,何況還有媯赤蜮那個麻煩在,故而走時門也未上鎖,此刻便直接推門而入。
卻見屋內清煙繚繞,媯赤蜮玉容埋在臂彎裡,趴在桌上,沉沉睡去。
昆奧見狀眉頭微皺,本想對她置之不理,徑直走到床邊,躺了下去,可他獨居慣了,多了一人在屋內,昆奧輾轉反側間,始終難以入眠,眼神不時瞥向媯赤蜮處。
那絕世的容顏在燭火的映襯下,更生出一股朦朧之美,一時間昆奧竟看得痴了,隱約間也懂了些,為何會有那麼多男人會為她痴狂。
不知過了多久,媯赤蜮臂彎收束了些,似是有轉醒的跡象。
昆奧見此,這才想起,恰逢秋冬時節,屋內未升起火盆,確是有些冰寒,今日媯赤蜮又穿的單薄,當是會覺得冷。
思至此處,昆奧下了床,緩步走到媯赤蜮身旁,隨聖法氣收復,亮銀色鬥鎧亦隨之淡化,下外衫,披在媯赤蜮身上。
卻不想他這一舉動,聲響大了些,媯赤蜮竟直接醒來,待他望見身旁男子陌生的面容,猛地自座椅上站起,身形急掠至屋內角落處,十分戒備的問道:“你是誰?”
“你在我的房間睡著,卻還要問我是誰。”昆奧無奈的笑道。
“你是昆奧?”媯赤蜮試探性的問道。
“不然呢?”昆奧心中不明所以,只能無奈的答道,明明是媯赤蜮今日主動來找他,現在卻要反過來問他是誰。
媯赤蜮聞言細觀摩了昆奧一陣,笑著說道:“原來,你長這模樣。”
昆奧聞言,忙向面上摸去,這才驚覺造物主泣相假面早已隨著聖法氣是收復而消失。
驚鴻一瞥間,可見昆奧面容,窄額高顴,鼻峰挺拔,帚眉桃花眼,潔齒薄唇,石灰色的瞳仁,左眼角下有一顆淚痣,眉宇間倒是頗具幾分邪氣,縱使以媯赤蜮的標準算來,也可稱神姿俊朗。
媯赤蜮瞧見他那模樣,打趣道:“慌什麼,你個大男人還怕別人看不成?”
媯赤蜮所言,昆奧也覺得沒錯,何況容貌已被他看過,再偽裝也沒用了,只是他想來心思縝密,今日會出此紕漏,箇中原因倒是讓他格外在意。
過後昆奧反思這日失態,便歸結於這燭光迷人眼,或是美人在側心難安。
且說此刻,媯赤蜮手持燭臺,向昆奧靠近了些。
“你幹什麼?”昆奧不解媯赤蜮此舉,問道。
“那邊太暗,這樣才好看清你嘛。”媯赤蜮笑道。
昆奧透過燭光,看到這笑,左胸處跳動得更響了些,連眼都不捨得眨,生怕漏掉看這面容的每分每刻。
兩人這一夜,便就這麼互相看著,誰也未再言語。
這日過後,克斯伯特城中瘋傳,赤姬與掌罰神子生情,並一同過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