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來如此,道爺觀人入微,在下佩服。”李羽霜心思之細膩,讓汝郢幻也不由得讚歎道。
“你可以走了,屆時到了成道山,你提李羽霜這名字,自然會有人招待你。”李羽霜淡淡道。
先前那番話讓汝郢幻此時不知該不該走,心思這般細膩之人,當真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嗎?
思慮片刻後,汝郢幻終是下定決心,猛地站起身來,拱手道:”道爺珍重。“隨即頭也不回的跑至露臺處,縱身一躍,凌空騰挪,沒了蹤影。
看到汝郢幻離開,李羽霜感嘆道:”這人當真是吵鬧的很。“
“是嗎?我看師叔您和他聊的可是十分起勁呢。”第五姒夢望向汝郢幻離開的視窗,沒好氣的說道。
“怎麼?誰惹姒夢大小姐生氣了?”李羽霜見她這模樣,不禁一笑,打趣道。
“哼!明知故問。“第五姒夢轉過頭來卻仍是不願看李羽霜,盯著桌子忿忿的說道。
“哦?原來是那小賊啊,下次讓我遇到他,定要好好懲治他一番。”
“能不能再見到他都還說不準呢。”第五姒夢小聲嘀咕道,見李羽霜裝傻,索性她也就挑明說道:“師叔,您為何要不將那小賊送官,反而要指點那小賊,又與他作這等無望的約定。”
“姒夢,你把我想得太蠢了些,汝郢幻滿嘴阿諛奉承,我自然是知道他不會信守承諾。”李羽霜解釋道。
“那師叔您又為何要放他?”第五姒夢不解道。
“我放他,是因為以他的本事,尋常官府難以鉗制於他,送他見官,只是虛耗時間罷了,至於指點一事,我遣他去尋門訪派,這事說來簡單,但我讓他尋的極有可能是某個兇宗魔門,一不留神,他性命便會搭進去,事關重大,我自然是希望他活著帶回訊息。”
聽了李羽霜的解釋,第五姒夢氣消了大半,但心中仍有不解,遂問道:“可是師叔,那小賊躲你還來不及,又怎會主動來找你呢?”
“方才與他交手時,我向他體內打入一道真氣,這道真氣內含《焚心燃血功》和《宇心奪》的內勁,真氣一旦沒了《大梵禪日經》及《空路心經》的調和,既不能納入丹田,亦是不能隨散功逸出體外。這真氣在經脈中游走,不出半年,入夜後經脈便會有細微的刺痛之感,不出一年光景,血肉便會與經脈一齊作痛,時間愈長,疼痛感愈重,三年內若是不能清除這道真氣,便會身消道死。對他來講也算是小懲大戒,時間一長,他求醫無果,自然是會帶著訊息來找我。”
“原來如此,師叔,是我錯怪您了。”第五姒夢淺鞠一躬,不好意思的說道。
“事出突然,你有此想法,倒也怪不得你。”李羽霜笑道,對於誤會一事,他並未記掛在心上。
“師叔,您說這汝郢幻本領高強,為何要做偷雞摸狗這等為人不齒的事情。”第五姒夢問道。
“偷竊這事,本質與賭博並無差別,皆是來源於慾念,以小博大,來的容易,又有背德感所生的刺激,尋常人把持不住,進而沉淪其中也屬正常.”李羽霜解釋道。
“那師叔咱們修道之人所講的‘斷念證道’,斷的可否就是這慾念呢?”
“是,也不是,尋常庸才只知遠離塵世,尋個深山,終其一生只為修道,美其名曰:’斷念證道‘。殊不知,這世間唯有死物方才沒有慾念。斷念證道當是斷邪念,證正道,不入凡塵,不經世事,修道又是為何?與王八爭命長嗎?”
“撲哧。“第五姒夢一臉茫然,對李羽霜所說的似懂非懂,但聽到最後這話她不禁笑出聲來,先前心中不悅也是一掃而空。
“師叔的話太過深奧,聽得我雲裡霧裡,不過最後一句話我倒是懂了。”
“你年紀尚輕,一知半解也屬正常,年歲再長些,你自然會懂得。”
“可師叔,您也就比我年長四歲而已啊。”第五姒夢提醒道。
“咳咳。”李羽霜乾咳兩聲,自覺第五姒夢的話也有些道理,當寫只能岔開話題。
“讓汝郢幻耽擱了許久,這粉蒸籠包可是都涼了……嗯?”李羽霜邊說邊舉起筷子,正欲品嚐粉蒸籠包,卻發現原本的蒸籠之中已是空空如也。
“呀!這粉蒸籠包定是讓汝郢幻給偷了去。”第五姒夢此時也發現了那空的蒸籠,出言道。
“賊不走空。想不到他受制於我,還敢有這膽子。”李羽霜冷聲說道,手背青筋暴起,掌間竹筷斷成兩截,現今他這般模樣,倒是比丹頂白玉令被汝郢幻竊去更加惱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