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患有自閉症的孩子,不哭不吵不鬧。毛阿姨看向聰聰的目光,全都是不捨和憐愛。
吃飯的時候,毛阿姨單獨空出一副碗筷兒。
吃完午飯聰聰回自己房間繼續玩積木,我幫著毛阿姨收拾完桌子。毛阿姨今天很高興,我知道這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人到他們家做客的緣故。
人情冷暖啊,之前在我爸媽離婚的時候,我已經體驗過了。
收拾完桌子,我和毛阿姨坐在沙發上聊天兒。
毛阿姨,你還有一個兒子是在上大學嗎?我問。
他已經死了好幾年了,毛阿姨回答說。
我真想罵娘,都說老天爺是公平的,可是為什麼不幸總是降臨在同一個家庭。
毛阿姨說:我大兒子在上高二那年,去工人文化宮籃球館打籃球,因為動作太大,和別人發生了口角。
那個人叫來個一幫人對我兒子施暴,我兒子身中數刀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。
我當時被通知去醫院的時候,看見我兒子,他的兩隻手和身體就連著點兒皮,整個的都被砍刀砍斷了。
本來孩子的爸爸還想為孩子討回公道,一直收集證據,一直上告。
經過長時間的調查,我們才知道對方家庭背景太深厚,想要扳倒幾乎是不可能。
後來對方找人逼著我們私了,我們本來是不同意的,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,孩子的爸爸診斷出白血病。
我們家本來經營著一間酒吧,規模雖不算大,但是算得上是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,即便聰聰是個有缺陷的孩子。
現在什麼都沒了,我想過很多次 死。
但是我又害怕,我害怕如果我死了,聰聰一個人怎麼辦?還在醫院躺著的孩子爸爸怎麼辦?
毛阿姨在說這些的時候,就好像說別人家的事情。沒夾帶一點兒情緒。
我有些愕然,這都什麼社會了?打籃球碰一下,就找人把人整死了。這得是多麼霸道的人呢。怪不得聰聰一見到我就把我誤認為是他的哥哥。
那施暴的那群人受到法律的嚴懲了嗎?我問。
沒有,那家人找人跟我提出私了,拿聰聰的安全威脅我,大兒子沒了,老公又躺在醫院,我不能再沒有小兒子,毛阿姨說。
能想象得出一位母親,這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能做出這樣的妥協,這得多麼絕望。
毛阿姨,你能告訴我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,什麼樣的背景?打死人不用償命,皇帝犯法與庶民同罪。
叫人打死我兒子的那個孩子,他爸爸是我們市的人大代表,在我們市有很多家洗浴中心,很多家酒吧。
之前我們家為了給兒子討回公道,做過詳細的調查,知道她們家的每一家店在什麼地方。
他們家在外省還有很多生意,每年年底部隊退伍的時候,他們家都會招聘大量的退伍兵。
對我兒子施暴的那些人就是退伍兵。
聽到這兒,我氣衝頂梁門,一巴掌拍在茶几上。茶几上透明的玻璃水杯被我一巴掌震起老高。
毛阿姨,你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董天力?我盯著毛阿姨問。
毛阿姨聽見我提起董天力這三個字,張大嘴巴吃驚地看著我,我知道從她的表情來判斷,被我猜對了。
我接著說:毛阿姨,我不能跟你說的太詳細,因為這涉及到保密。
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,我後面有軍方,我這次出來也是為了董天力,為了諾亞方舟。
我知道這些話說的雖然有點託大,但我是想重新給毛阿姨建立信心,讓她相信我們的祖國,相信我國的法律。
我也相信,就憑董天力勾結境外僱傭兵紅燈組織這一條。就夠他死100回的。
摟草打兔子,為毛阿姨出口惡氣捎帶腳的事兒。再說就算沒有毛阿姨這事兒,從李濤那方面論,我都不會放過董天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