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白峰此行來的目的就是去城隍廟,拜謁城隍,既然都走到地頭上,確實沒有空手去城隍廟的道理。
畢竟望海崖上若是沒有城隍鐘的援手,寧白峰想要脫困而出必定沒那麼簡單,所以拜謁城隍爺,送禮不太合適,送書裱字增加氣運又不會,因此上香便成為最佳選擇,而且還是上好香。
神受一爐香的道理,寧白峰還是懂的。
轉身走向最大的那棟樓,看了一眼門牌匾額上“香樓”兩個大字,不經意間,一個拳頭大小的小人從香字裡竄出來,鑽進樓字裡面。
寧白峰立即眼睛一亮,這塊牌匾顯然年頭日久,已是神物,只要稍加祭練,就是一件蘊含香火氣韻的法寶。
而那個小人顯然就是香火氣韻所化,這種靈物,是那些精怪妖物最好的大補之物,比那些香火銅錢,香案臺上的那些供奉物件更為讓人垂涎欲滴。
這樣的寶物都隨便掛在大樓門口,這棟名為香樓的香鋪,還真的是財大氣粗。
進入香樓,一排排香架擺在眼前,數名店鋪夥計忙的腳不沾地,給到來的客人講解各種香的作用。
寧白峰聽了片刻,等到一名夥計有個空餘時間,立即上前出聲問道:“剛剛聽了不少,不知最好的香是那種,我想買最好的立香。”
店鋪夥計對這種詢問早就習以為常,回答的也輕駕就熟,“客官想必是第一次來清香島,在我們這裡,買香從來不說買字,只因買字太市儈,容易冒犯神明,所以稱為請香,而清香島原先便是叫做請香島,後來才因各色香氣改為清香。”
寧白峰沒想到,這裡面還有這麼一茬。
店鋪夥計極為健談,說完這些便繼續問道:“本店的香絕對是島上最好的,一柱香裡能增加的氣數絕對是十成十,不像外面一些鋪子,滿柱香,最多隻能點出七成的香菸,所以我們家店裡的香都是好香,不知客官請香要用來作何用處,是請神,祭往還是許願還願?我好給客官推薦一二。”
寧白峰對這番說辭不置可否,自家店鋪的夥計,哪有不說自己貨物最好的道理,至於作何用處,寧白峰不想直說,只是換了個說法,想要最上等的立香。
店鋪夥計想了想,順手指向頭頂,“最上等的就是這種龍頭香,只是這價格......”
寧白峰抬頭向上看,這才注意到,香樓內部中控,形成一個圓形,三層兩邊各伸出一節暗黃色雕刻而成的蛟龍頭顱,雙龍戲珠般斗拱著中間一座香爐,爐中插著三隻半人高的巨大立香,煙火嫋嫋匯成一線,然後如蛟龍般遊走在香樓內部,緩緩消散。
雖然不懂香,但這種香菸氣象,必定不是俗物,店鋪夥計沒有明說價格,但絕對不便宜。
既然打定主意要請最上等的香,寧白峰也沒客氣,問清楚一枝香需要一枚通寶錢後,爽快的從懷裡摸出三枚通寶錢,要了三枝為一柱的龍頭香。
店鋪夥計做成這麼一大單買賣,心情顯然極為高興,話就更多了起來,“客官這時候請香去城隍閣可算是來對了,要是提前一兩天,您就算拎著豬頭肉也找不到城隍門,前兩天,敖家用禁制截斷了梁橋,不準多餘之人接近城隍閣,直到昨天才開閣,所以今日來上香的人才格外的多一些。”
“要說咱們這位城隍爺,那是真的盡職盡責,雖然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瞧不見城隍爺真容,但就每年從海上來的高風巨浪,全都是城隍爺給攔下來,城內出現的那些海妖,也都是他老人家給驅逐出去的,讓咱這定海城,真如定海神柱上那八個大字寫的一樣,風平浪靜,海晏河清,所以趕早來上香的,都是關心城隍爺是否安然無恙的。”
寧白峰默默聽完,然後笑著跟店小二告辭開。
出了香樓,寧白峰和聶紅竹兩人跟著人流走上跨海梁橋去往城隍閣。過橋登山,等寧白峰走上城隍閣正殿大門
前時,已是兩個時辰之後。
踏上城隍閣正門前的瞬間,寧白峰突然感覺到懷裡有一物跳了一下,然後他順著感應,扭頭看向島嶼遍佈的海城方向。
信劍在跳,如人呼喚。
聶紅竹眼見寧白峰忽然停下,有些疑惑不解。
寧白峰靜等信劍停止跳動後,默默計算了一下方位,然後轉身進入城隍閣正殿內。
龍頭香被點燃,插在香爐的正中央,寧白峰看著渾身金漆的城隍塑像,並未行跪拜這樣的大禮,而是躬身低頭,以示謝意。
人雖未行大禮,但三枝龍頭香這樣香火厚重的靈物被請進香爐,城隍閣廟祝當即就邀請寧白峰去後閣喝茶,說是要感謝香火厚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