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父,慕晨大人讓我們收拾好行裝,明日搬遷。”
“提心吊膽了數日,終於等到好訊息了。”
“可是…是搬去邊境的黑市,不是人類生活的村莊。”可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,略顯遺憾。
“聽慕晨大人的,既然奇露娜大人已經前去打點,我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,在這密不透風的樹冠上都生活了百年,一個小小的廢墟怎會難倒我們。通知所有人,收拾行裝。”
傍晚,慕晨和純月到達祈明村,佳月正指揮著工匠們修補二牛的墓地,兩人上前將她攔下,要她現在動身一同前往靈樹城。
“我不去,二牛的家沒修好之前,我哪裡也不去。”
“佳月,二牛已經死了,這裡是他的墓不是他的家,況且工匠們都在,你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?”
“我…我號稱荒原最強召喚師,卻讓一個孩子擋在我身前,他剛入土幾日便被人挖墳掘墓,生前受盡苦難,死後不得安寧,這孩子又沒做錯任何事,為什麼要受這種命運,既然上天不公,我就站在這裡守著他,為他擋災擋難。”
“他死了…死了,你不甘,我比你還不甘,我強你數倍,不一樣看著他埋在這裡。上天愛公不公,命運握在自己手裡,不由它安排。二牛的死要換來的是人類與靈族和平共處,不是讓你站在這裡怨天尤人、自憐自愛,你現在做的才是最沒意義,最不懂得珍惜二牛的事。”慕晨幾乎歇斯底里,指著佳月怒目睜眉。
總管見二人吵了起來,想勸阻又不敢上前,工匠們的動作幅度也隨之變小,生怕打擾到他們。只有純月走向姐姐,抓住她的手,用眼神訴說一切。
過了十幾分鍾,慕晨召出黑龍,拉著佳月的手將她帶上去,三人飛向靈樹城。
與此同時,奇露娜和墨橙也到達了黑市,這裡大火後的慘狀依然可見,四層的土樓斷壁殘垣,從裡到外被燻的黢黑,圍繞在周邊的所有攤位全被燒成焦炭,有的甚至連灰燼都沒剩下,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蜷縮成各種模樣的屍體,過了這麼長時間,居然沒人清理。
兩人圍著土樓大致檢視了情況,登上四層俯瞰,在黑市外圍發現了燈火,於是趕過去,詢問狀況。
由於這裡距離事發中心的土樓較遠,所以受火災影響也較小,幾個面黃肌瘦、愁眉不展的攤販在收拾臨時用手推車搭建的攤位,邊上還有幾頂帳篷,裡面支著爐具和簡易床鋪,晚上應該就在這裡過夜。
“大…大牧首…大牧首。”有人認出奇露娜,於是幾人迅速圍了上來。
“大牧首,我們…我們…”
“大牧首,黑市毀了,我們的生計沒了。”
“您幫幫我們吧,我兩個兄長全燒死了,為了給老母親賺點藥錢,我都好幾天沒回過家了,大牧首。”
商團離開後,大火幾乎將整個黑市燒燬,大部分攤主是跑出來了,但所有家當也都被燒光了,這些攤主和荒原人做了幾十年生意,早就不再從事農耕,家裡的地也都慌了,除了做買賣,根本就沒有其它的維生手段。
他們回到村莊後,年輕力壯的還可以重新開墾土地,年老的只能靠各家接濟度日。本來各村的主要收益都來源於黑市,現在不但斷了,還增加了不少負擔,這令邊境地區的生活更加困苦,只幾天時間,就走了不少人。
這幾位攤主是實在沒有出路才回到這裡擺攤,將家裡能賣的都拿出來,耗在這裡,祈禱顧客上門。
幾天來一共就光顧了三撥客人,第一波是從荒原過來買酒的,他們沒有。第二波是界圖部打聽商團訊息的,他們據實相告。第三波是從內陸地區來的武器商,一見這片廢墟,轉頭就走了。
剛開始他們還心急如焚,一直沒有客人上門,他們不知道應該繼續等下去還是儘快尋找其它出路,可兩天過後,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就被幾人接受了,回去也是哀聲連天,不如在這裡躲個清淨,徹底放棄了。
見到大牧首,幾人終於恢復了理智,他們定要抓住這最後一線生機改變命運,於是詳細的講述了這裡發生的事情,等著大牧首出手相救。
兩人瞭解了情況,讓他們立刻回去通知村民,後天一早來這裡清理廢墟,她們要重建黑市,接納靈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