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是些特產和擺件,不是什麼好東西,不值錢。”
“李大人,您還是開箱讓我們看看吧。”寫完的同時,攤主衝著他微笑,並將手伸進懷中。
李豺見勢立即起身,用手推了他兩下,從口中“啊啊嗚嗚”的聲響和麵部表情可以看出,他正在問:“你想幹什麼,反了你了。”
羅鱷在李豺將最後一箱金銀搬走後便跟著他下了樓,躲在正好可以從門窗看到酒館內部的陰暗角落偷偷觀察,看到這一幕,他膽小的後退兩步,將整個身體藏在陰影中。
“媽的你還敢動手,老子今天殺了你。”被推搡的帶頭人將匕首掏出,刀尖對著李豺的胸口。
酒館裡瞬間安靜,所有人都等著看李豺怎麼應對,在外面走動的人群也紛紛圍在門口,人越聚越多,擋住了羅鱷的視線,他不得已將華麗的外衣脫掉,又找了頂帽子遮擋面部,藉著昏暗的月光混入人群,繼續觀察著酒館裡的動向。
謀反的攤主們看見帶頭的已經掏刀,便不再小心謹慎的躲在他身後,幾人散開將李豺圍住,開口對著人群大肆宣揚自己的正當性,把這幾年被羅李二人欺壓的經歷誇張數倍一氣講出,獲得了酒館外許多人的認可,在人群中間的羅鱷見況要離開,可群情激奮,人頭攢動,硬把他擠在原地無法動彈。
李豺雖然聽不見,但眼前的狀況明擺著就是要造反,他心想:“我惹不起慕晨、大牧首,我還惹不起你們。”
從心底他就瞧不起這些市井小民,現在被這樣恐嚇令他惱羞成怒,快步走向拿匕首對著自己的攤主,一耳光將其扇倒在地,將匕首踢到一邊,又衝他的胸口狂踢數腳。在場的同夥先是愣在原地,隨後數人上前將其拉開,有人甚至還好言相勸:“李大人,您消消氣,消消氣,他喝多了,喝多了。”
本應是眾人聲討李豺的畫面,在一分鐘內變成了暴怒叉腰的領導數落屬下的場景,攤主們各個灰頭土臉,紛紛閉嘴,想轉身離開,又沒人敢先動,硬是把一場打著正義旗幟,有著充分理由的私刑,演成了小民秉性,逆來順受的鬧劇。
李豺在酒館內移動著矮小的身體沒玩沒了的指指點點,還對幾個積極響應的同夥動粗,看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的帶頭人,沒人敢閃躲,也沒人敢反抗,生怕自己也是那個下場。
正在眾人低頭後悔的時候,背後一隊人馬緩緩而來,金碧輝煌的車廂即使是在晚上的月光下依然耀眼奪目,再看前面威風凜凜,騎著各式魔獸依次排開的六人,各個不可一世,氣勢十足。貝金部商團進入黑市。
他們筆直的朝著酒館而來,眾人看到商團紛紛退開,席拉海姆和岡拜達在到達酒館門口處下來,謹慎的環視四周,退開的人群本能的遠離魔獸坐騎,將整個門口全部讓出來。
“快,快,趕緊給我上酒。”聯巴贊·齊木拖著肥胖的身體從車上跳下來,快步走向酒館。
酒館裡的李豺看到商團到達,瞬間喜笑顏開,撇下起事的攤主們出門相迎,剛到門口就被人高馬大的岡拜達攔住,低頭看著他說了兩個字:“滾開。”隨後一把將他推開,給聯巴贊·齊木讓路。
六位近衛十二人依次進入酒館,坐騎交給後面的貝金部照管,他們雖然不喜歡蠻橫無理、養尊處優的主事聯巴贊·齊木,但他的安全是這次出行的首要任務,儘管內心牴觸,也還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。
“老闆,給我上酒,再多準備兩桶,一會兒搬我車上去。”聯巴贊·齊木不管不顧,坐在正中的方桌上大聲嚷道。
“這怎麼了,怎麼還躺著一個,呦,流血了。”格奧拉·霧琪檢視了倒地的帶頭人。
“人類的事你管他幹什麼,流點血死不了。”賈貝喬坐在聯巴贊·齊木旁邊的桌上說道。
席拉海姆、岡拜達和薩蘭特三人一直站立注視著屋裡人的一舉一動,格奧拉·霧琪聽賈貝喬這麼說便和赫麗·貝爾一同坐在聯巴贊·齊木周圍,這六人看似不在意酒館內的異常氣氛,但從他們的位置分佈,明顯已做好了警戒。
“大…大人,您的酒。”夥計從吧檯後面端出一大杯水果酒,杯子裡冰塊來回撞擊,發出“叮叮噹噹”的聲響。
貝金部商團的來訪大部分都由皇家團隊直接接待,不過偶爾雙方時間不能提前確定,也有過商團到達,接待團未到的情況。黑市是進入邊境緩衝區後最近的人類聚集地,也是邊境地區最發達的貿易中心,如果出現時間未定的情況,商團會選擇在這裡停留,派人通知保靈城,等待他們派人對接。
此次出行就是這種情況,所以羅鱷的第一場賭局已輸,但他仍抱著僥倖心理躲在重新聚集的人群中觀瞧,面對同處一室的商團主事和李豺,他相信上天會眷顧自己,相信即使是面對面,聯巴贊·齊木也不會理睬李豺,一切都會向他臆想中的美好結局發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