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棠兄?”蘇千璃想了又想,還是覺得只有這人才比較符合這茶樓的設定。
姚非擇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,放下茶杯,又拉起她的手,道:“不要總是亂認兄長。”
蘇千璃頓時好氣:“我哪裡亂認了?”
楊玉棠本就年長她幾歲,她稱呼他一聲玉棠兄也不為過啊。
姚非擇已經拉著她的手往門外走。“總之就是不行。難得小爺今日不用在校場訓練,領你去京城裡轉轉,上次逛的時間太短,你沒玩盡興吧。”
蘇千璃想抽回手,奈何被他緊緊握住,心裡接道:明明是你自己想去玩……
乞巧節臨近,皇后知曉君清溯一向與外祖家的關係親近,就恩准她出宮,在外祖家住兩天。
君清溯一早就從皇宮裡出來,帶了一盒親手做點心,全是姚非擇愛吃的。
一路上,心情極好。待來到姚府時,卻被告知“公子出府了。”
君清溯捧著那精緻的食盒,僵在原地,一顆雀躍的心也逐漸落下。
不是說好了,在家裡等我的嗎……
姚府裡有專門給君清溯住的院落。君清溯神色低沉,一路走進府,姚府裡的每一條小道她都無比熟悉。下人們紛紛行禮。
君清溯叫住一個下人:“你們小姐放出來了嗎?”
下人恭敬又憨笑道:“夫人心疼著小姐呢,前天剛放出來了,公主要去見小姐嗎?”
君清溯沉吟片刻,道:“不用了,夢緣剛出來應該好好休息,夫人呢?”
“現在應該在屋裡歇著呢。”
上次花會的事情結束後,不知道姚夫人心裡的氣消了沒有,君清溯想前去看望又怕惹了她的不快,猶豫片刻,最後還是回到自己的院落。
姚府裡,有專門給她安置的院落,知幸院。
知幸院與姚夫人住的閣樓相近,中間只隔著一片小竹林。卻與姚非擇的院落相差甚遠,甚至,與府裡其他公子小姐的住處也離得遠。
君清溯黯然的坐在花藤架上,目含秋水瀲灩,卻遊離不定。一手抓著吊繩,想起來,這個鞦韆還是從前她央求他親手為她製作的。
一襲天青色羅裙搖曳垂地,精緻淡雅的繡花鞋懸空搖晃,流露出女子隱晦羞澀的傷情哀怨。
君清溯心底情絲繾綣呢喃,子陵,你什麼時候回來……
府裡的丫頭們對這個沒有什麼公主架子的公主很是親切,見她在發呆,便兩兩捂嘴偷笑,嘀咕:看,五公主又在等少爺了。
有機靈的丫頭捧著瓜子盤上前侍候,她略低落的搖搖頭示意丫頭退下。湘雅匆匆撇一眼公主,又垂下眼簾,心底無聲的嘆氣。
公主再過兩年就要及笄了。湘雅眉眼微轉,淡淡看向那竹林身後的琅琊高閣。
姚夫人,你是何想法呢。
微風穿過竹林,竹影輕搖,婆娑起舞。竹林另一頭的閣樓裡,香菸繚繞。
姚夫人倚靠在搖椅上,目光暗沉,落在手裡的書信上。
寧遠侯府的來信。
小女頑劣,行事多張揚肆意,衝撞了貴府小姐,乃家中管教不嚴,深表歉意,望夫人見諒……
靜嫻側目看向姚夫人,看到她眉頭愈加緊鎖,想是又在心裡謀算事情了。
靜嫻上前熟練的輕揉姚夫人的太陽穴。“侯夫人的意思是……如舊?”
如舊。想把合歡郡主嫁進來。哪怕郡主和姚夢緣不和的訊息在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。
寧遠侯府的祖上,有從龍之功。得先祖庇佑,掙了個世襲罔替的侯位,傳至今日,仍然得聖眷榮寵,享受著富貴榮華。
只是撐死也就這般了,侯府的男丁雖然有職位,但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閒職。
寧遠侯雖然是個封了爵位的侯爺,手裡卻沒有實權。盛寵加身多年,在外人眼裡,頂多就是個寵臣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