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記得家裡窮,沒有糧食,阿爹摸了摸大姐,說大姐已經養的大了,可以幫忙幹活,過幾年能嫁個好人家換糧食。
阿爹又摸了摸小弟,說小弟是家裡的命根子,他指著小弟光宗耀祖。
最後,噙著眼淚拎起了她,“閨女啊,是爹沒本事,爹對不起你。”
“等爹有錢了,爹再把你贖回來,啊?”
她當時不懂事,還以為自己是被賣給別人幹活,所以一點都沒有傷心,“爹,您放心,我一定好好幹活,我不會偷懶的。”
“我要賺好多好多錢,讓全家都能吃上白麵饃饃。”
說完,懂事地鬆開了爹爹的手指,“爹,你常來看我。”
“……嗯……嗯……”
爹爹答應了,卻沒有實現諾言。
他再也沒來過。
後來,她被逼著學習琴棋書畫,被逼著觀看那些嚇人的“表演。”
她那時不明白,但條件反射般的,她不願意看,也不願意學。
因為那些表演的姐姐們,平日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那麼漂亮高貴。
但躺在那的時候,她明確地感受到,他們沒把她們當成人,沒把她們當成美好的人。
她不願意自己也成為那樣。
但這月影樓,哪裡容得下她願不願意?
被餓了幾天之後,她屈服了。
後來,薛叔讓她接客,說要把她賣個好價錢。
她心裡反感極了。
在高臺上,她穿著從小到大都沒穿過的漂亮衣服,卻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屈辱。
那些客人們,他們高高在上地對著她指手畫腳,彷彿她不是個人,是砧板上的豬肉似的。
心裡抗拒,她笑的也難看。
但好像很多人喜歡她年紀小,還是陸陸續續舉了牌子。
看著那一個個舉起的牌子,當時的她腿都軟了。
後來的一切她都不記得,等到她再次回過神,已經是在姬仰文面前。
當時她還不知道他是姬仰文,是大武帝國的二皇子。
她對他甚至是恨的,甚至在心裡想過,如果他要是欺負她,她就用簪子殺死他,然後自殺。
但他沒有,他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,也不讓任何人動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