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轉身就走。
小白口中的張局,算是執法局幾位副局長中,最為正派的一個,一直都對畢雲濤照顧有加,很多次都幫他抗住了上面的壓力,算是有一些知遇之恩,自然是不能怠慢。
但走了兩步,畢雲濤停了下來。
他轉身看著小白,道:“不對,你是在故意支開我?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?”
小白搖頭,道:“你快去吧,抓緊時間回來,參加定親宴。”
畢雲濤搖搖頭,道:“不對……小白你到底怎麼了?”
說著,他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,從前院大廳的後方傳來。
不是雞血不是鴨血,也不是其他家禽家畜的血。
作對一個修為精深的資深調查員,他太清楚了,那是人血的味道。
他心中一步,立刻朝著大廳衝去。
小白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,面色詭異地搖頭,道:“別去。”
畢雲濤哪裡聽得進去?
“放開。”
真氣震開小白的手臂,畢雲濤疾風一樣衝進了大廳。
很快,一聲宛如失去了幼崽的哺乳期野獸哀鳴般的嘶吼聲,從前廳後方傳了出來。
小白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,一雙眼睛之中,有血淚汩汩流淌出來。
他也轉身進入前廳,來到了屏風後面的中院。
佔地約兩百多平米的中院裡,擺著二十多具屍體,除了前來參加宴會的鄰居們之外,其中就有畢父、畢母,以及小白的父母。
當然,還有畢雲濤的未婚妻白小雨。
鄰居們都是被直接洞穿了喉嚨,死於瞬間。
而畢父、畢母和老白夫妻,則都是被斬斷了四肢,割掉了舌頭和耳朵,剜掉了眼睛,削去了鼻子……四位普通而又善良的老人,在死前經受了殘酷的折磨。
白小雨的屍體儲存完整,身上蓋著一件破碎的衣衫。
她雲鬢散亂,秀髮上沾滿了雜草,佈滿青色掐痕的脖頸和大腿說明她生前經歷了什麼……
這樣悽慘的畫面,毫無人性,令人髮指。
畢雲濤在最初的那一聲慘叫之後,彷彿是瘋了,宛如木頭一樣,呆呆地站在屍體堆中,眼神空洞,喪失了思維。
小白能夠想象此刻好友心中是何等的絕望。
“都說了,你不該進來。”
他一邊流淌著血淚,一邊表情痛苦地道:“不進來就看不到這樣的畫面,你就不會陷入自責,我……我原本想要支開你,把這裡清理了,這樣哪怕是你以後知道叔叔阿姨和小雨他們都死了,也不會因為看到這一幕而陷入永生的噩夢……老畢啊,節哀。”
畢雲濤身體一顫。
他幾乎咬碎了一口鋼牙。
但沒有說話。
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理智,壓住了所有的疑問和怒火,深吸了一口氣,顫抖著走過去,將未婚妻抱在懷中,脫下自己的外套,給她穿上,摘去她髮絲之間凌亂的雜草,然後又收斂了自己的父母、岳父母以及一眾鄰居的屍體。
“是誰?”
做完這一切,他看著小白,道:“告訴我,是誰幹的?”
小白身軀顫抖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