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看白知還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,嘆息道“你果然沒有受過他的‘教導’,才這麼天真。”
“此話何意?”白知還被我這麼吊著胃口,反而迫切想知道當初究竟是怎麼一個場景了。
畢竟是要講當年的糗事,我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,但話既然已經說到這裡了,藏著掖著也不是個事。
“呂尚書罰人,不同於別的夫子,他也罰人抄書、蹲馬步,可他不像別的夫子那麼千篇一律。”我道“就只說我吧,他知道抄書什麼的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威懾力,所以他就換招,罰掃茅廁,罰整理藏書閣,罰給白鶴書院每位夫子畫像跪拜行禮,甚至有一次,他居然責罰我去給書院後山荒地上種滿果樹,而且必須保證果樹結果,等日子一到,我就得負責把它們摘下來,清理乾淨,送到書院每個學子手上,這還沒完,我還得讓每個學子都願意將我種的果子吃完,並在冊子上留下姓名和嘗完果子後的感想。”
“你可知道,就為了他這個責罰,我幾乎一年都沒好好睡過覺,天天蹲在後山上看果樹的情況。”我越說越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“好不容易等到開花結果了,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差點沒把我的心血付之東流。”
“呃......你當年究竟做了多少錯事?”白知還有些無語。
“這個不好說。”我謙虛了下。
白知還默默搖了搖頭,繼續給我上藥,正巧這個時候,廂房的門卻被一股大力撞開,一群帶刀的便衣官兵衝進來直接把我們團團圍住。
“陳將軍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我皺眉看著握劍而來的陳琨,臉色除了蒼白外,更多的卻是怒氣。
“沈相大人。”陳琨向我抱拳行禮,而後開口道“三金巷魚龍混雜,我等一聽聞大人的訊息,便趕來保護大人,若有衝撞之處,還請海涵。”
“什麼海涵不海涵的,陳將軍如此氣勢,怕不是來抓本相的吧?”我冷嘲。
陳琨低頭“大人身份尊貴,我等怎敢來抓您?只是出於對您安全的擔憂,派兵保護而已。”
我冷哼了一聲,沒有說話。
白知還見我不說話了,也不再停頓,開啟藥瓶就要給我上藥,卻被陳琨橫劍攔住。
“陳琨!”我厲喝。
陳琨依舊面不改色,轉身對手下的人揮了揮手,立刻就有御醫被帶了過來。
“沈相大人,你的傷還是由御醫上藥包紮為好。”陳琨對我道。
我眯眼,隨即對白知還點了點頭,讓他退開。
白知還強忍住沒動手,依言退到了我身後。
陳琨見此,揮手讓御醫上前檢視我的傷勢,然後給我上藥包紮。
“這位御醫,本相的傷勢怎麼樣啊?”我問的是御醫,眼睛看的卻是陳琨,陳琨不懼也不躲,挺直著身子回看我,一時間僵硬的氣氛在我們之間漸生漸起。
御醫在這種氣氛之下,也是滿頭虛汗,他哆哆嗦嗦回我道“大...大人的傷勢不算很嚴重,只是虧血甚多,需得好好調養身子。”
“本相這傷,可確為利器所致?”我半點不留面子,直言問道。
“這......這......”御醫不敢說話,側身看向一旁立著的陳琨。
陳琨知道我是忍不下這口氣,但這件事也由不得他做主。
“沈相問話,立刻回答就是了。”陳琨開口。
御醫得了這一句話,心裡鬆了一口氣,對我道“大人的傷確實是利器所致,幸好及時止血,不然性命堪憂。”
“那依你來看,這傷是他人所刺,還是本相自己動的手?”我繼續問。
“依...依照傷口來看......”御醫被我話中的冷意一驚,忍不住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頭上冒出的虛汗“應是他人所為。”
我抬頭看向陳琨“陳將軍可都聽清楚了?”
陳琨抱拳“是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我揚起笑,將身子靠在了桌子的邊緣處“接下來就請你們祁國給本相一個解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