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瓶已碎,毒藥已撒,覆水難收。
“跟我走。”我舉劍劈斷了鎖住他手腳的枷鎖,一手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外扶。
“沈相大人,不可。”李全眼見杜融要逃,急急就來攔住我“他是皇上所命重犯,您不能把他帶走。”
長劍一橫,我冷視“讓開。”
李全不想跟我動手,他也知道打不過我,就算牢中全部兵力加在一起,他們也沒辦法留住我和杜融,可即便如此,他也要拼死攔一攔。
“沈相,”李全掀衣跪到了我面前“我李全除了皇上,沒跪過別人,今天我在這裡跪著求您,皇上命在旦夕,絕對再受不了這份打擊的,您萬萬不能把杜少城主帶走啊。”
“你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,我知道,你只是想拖延時間罷了,今天你要麼讓開,要麼就死在我的劍下。”我眼裡戾氣翻湧,幾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劍。
天知道方才見到那瓶毒藥就要被灌進杜融口中時,我是多麼的心驚膽戰,我壓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遲來一步會是什麼樣子。
這輩子,我已經欠得他太多了,我不能讓他再因為我死在這裡。
李全知道我不相信他,事實上他的想法和我所說的一致,然儘管如此,他剛才那番說辭也全非假意。
皇上特命他來送杜融歸天,為的就是防止沈相趁他病重劫人逃走,本來這一切都秘密進行著,也不知究竟是哪一個環節洩露了訊息,竟讓沈相知道了今天的行動。
“沈相若真想殺人,我願意用自己的血來祭您的劍,可今天您要帶他走,絕無可能。”李全挺直了腰板,目不斜視地看著我。
“好,好,好得很。”我氣笑“上次你算計我的事,我還沒找你算賬,今天就一起辦了!”
說完,我手中劍光一閃,直往他的要害襲去。
“慢著,青枝。”氣息不穩的杜融終於出手,他一把按住我的手,臉色蒼白地對我搖頭“你不能殺他,殺了他,你就真的岑皇室的敵人了。”
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的李全暗自長長舒出了一口氣,他捏了一把手心裡的冷汗,心有餘悸地看向我手裡的劍。
他是江湖中刀山火海闖出來的人,可剛剛沈相出手時,那樣凜冽冰寒的,幾乎死寂的殺意竟是讓他心臟一縮,有種說不出的窒息感。
他不信這是一種功夫,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這種功夫。
“杜融!”我不滿地瞪他。
可他卻是虛弱地笑了笑,閉上眼昏了過去。
“......”
所有逞能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,我篤定。
“真是麻煩。”我嘆氣,從懷裡拿出一包藥粉,趁李全不注意,直接迎面灑了過去。
李全下意識就遮住了口鼻,然而藥粉潑灑的面積實在有些大,等他能勉強看清眼前的事物時,已然沒有了兩人的身影。
“堂堂一國之相,竟然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,真是......”李全氣得臉色發青,一時之間竟是無言以表此刻之憤。
我才懶得理會此刻李全心裡是什麼滋味,我能留他一命,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。
他是皇上的人,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皇上的意思,他沒有錯,甚至是忠心耿耿的好屬下,可他既然敢戲弄我,那我就不會對他客氣。
雖說我心裡早有了準備。